“多謝衛道友。”
宮舒蘭知道,衛圖的這一番話給她讓利了多少,給了她多大的人情。她秀靨動容,當即起身斂衽一禮,向衛圖表示謝意。
“妾身必不負衛道友所望。”
她沉吟一會,說出了這一句話。
“宮仙子儘力即可。”
衛圖含笑點頭。
五階靈物,有價無市,如果不以重賞激勵人心,如宮舒蘭這等他在落霞秘境內的“代理人”,大可不對他的事上心,等到下次買下一個歸屬於自己的名額後,再入秘境取寶。
沒有利益在頭,再好的鄉情,也會隨時間一次又一次的消磨掉。
這一道理,顛撲不破,無論是對上,還是對下。
……
“除了宮仙子外,衛某也還有一事,有勞符兄和四弟……”
安排完宮舒蘭後,衛圖目光看向了剩下的傅誌舟、符大呂二人。
和五十年前,宮舒蘭所說的一樣,雖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化神尊者,但並不代表他們這些人,全都無用。
語罷,衛圖手掌一翻,取出了兩個玉簡分彆遞給了傅誌舟和符大呂二人。
這玉簡裡麵的東西不是它物,正是絳雲丹丹方。
其中記載了,他所需的煉製絳雲丹的各類靈藥。
收集靈藥之事。
對傅誌舟和符大呂二人來說,隻是順手之事,二人稍看了幾眼後,便點頭應了這一件差事。
“衛某所需各位勞煩的事,已經說完了。各位若有想勞煩衛某的事,也儘可直言。”
衛圖沒有真把宮舒蘭等人當成自己的手下,在解決完自己的“需求”後,他問起了宮舒蘭等人的“需求”。
不談傅誌舟。
宮舒蘭、符大呂二人,從中域千裡迢迢趕到坤田仙城,絕不可能單是為了瞻仰他這化神尊者的風采。
“妾身想要幾張,衛道友繪製的拘靈符和化靈符。還有……想要勞煩衛道友親手煉製一次丹藥……”
“貧僧亦想請衛尊者開爐煉丹……”
二人沒有扭捏,直言道。
中域不是沒有煉丹師、製符師,但能如衛圖一般,手藝精湛、值得信賴的丹師、符師就不多了。
至於傅誌舟,就沒什麼需求了。
畢竟,他境界已到了準化神之境,想要更進一步,隻有搜尋化神機緣,去突破化神境界了。
而化神機緣……
衛圖身上也沒有多少。
即便富餘,也不是他現在的身家所能交易的了。
到了此刻。
這次五十年一次的同鄉會,也宣告結束了。
傅誌舟請辭,離開了坤田仙城,秘密重返北部的三溪盟。
而宮舒蘭、符大呂二人,則跟隨衛圖,前往臨時組臨洞府,等待衛圖為他們二人煉製丹藥、繪製靈符。
半月後。
符大呂離去,踏上了返回中域聖佛寺的道路。
而宮舒蘭選擇了留下,等待落霞秘境的下一次開啟。
落霞秘境,五十年開啟一次。
下一次開啟,就在十七年之後了。
不過,就在衛圖以為,這十七年間,再無閒事,可以安心修煉時,一則“麻煩”找到了衛圖頭上。
“定陵宗……還想要下一次的秘境名額?”
數年後。
太真宗,浮雲洞。
正在感應“浮雲法意”的衛圖,在看到溫長瑛遞來的這一封信後,眉宇微皺。
他在九國盟內殿長老中,屬於“邊緣人物”,所以隻有兩個進入落霞秘境的名額。
兩個名額。
一個許了鄧掌門,換取了其手中韓丹師的人情。
他向鄧掌門保證過,至少讓鄧掌門當兩次他在落霞秘境內的代理人。
另一個許給了宮舒蘭。
因為宮舒蘭在同階的強橫實力,足可保證他在此次落霞秘境中有大收獲。
所以,此刻的他,並沒有多餘的秘境名額,如上次那般,分給定陵宗了。
不過對此,衛圖初時沒當回事。
他招來送信的牛心鈴,讓其回宗代他傳話,說自己這一屆名額已有他用。
但直到――
呂細清親自前來拜見於他。
“老朽壽元將近,想要在臨死前,為宗門做最後一搏。還請溫丹師能滿足老朽這一臨死願望……”
臨時洞府內,白發蒼蒼、皮膚暗黃、生出老人斑的呂細清,對衛圖深揖一禮,說出了這一句懇請之辭。
話音落下。
衛圖臉色略顯難看。
他沒想到,自己此前贈予名額給定陵宗的這一善意,竟然變成了此刻呂細清進一步的得寸進尺。
他已經婉拒過溫長瑛。
現在,呂細清再來,又說出這一句話後,難免有道德綁架的嫌疑。
“呂太上,不知此事……你可與長瑛姐商量過?”
衛圖深深看了一眼呂細清,詢問道。
幾十年前,他來大炎南域,是在定陵宗內落腳。溫長瑛招他為客卿,儘管是互相得利,但亦有遮掩身份的一些恩情在。
他並不想和溫長瑛鬨得太難看。
“此次前來,是呂某個人意願,與宗主無關。”呂細清搖了搖頭,聲音滄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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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此,衛圖麵色稍緩。
如果此事不是定陵宗對他的共同算計,僅是呂細清的個人意願,那麼他和定陵宗之間,還有一些緩和餘地。
而呂細清找他,索要名額的過程雖然不乾淨,但動機看起來卻很單純,就是燃燒自己,為宗門牟利。
換位思考下,若他是呂細清,亦有可能做出臨死前,汙了自身名聲,為後輩修士鋪路的行為。
無它,相比名聲受損,眼前的重利,委實太誘人了一些。
但問題的關鍵是。
他不是!
他為什麼要換位思考?
呂細清甘當蠟炬,默默奉獻自己,就能跑過來,倚老賣老惡心他了?
“既非溫宗主意思,那還請呂太上回宗門去吧。”衛圖聲音寒了幾度。
聽到這話,先前看衛圖麵色已經緩和下來的呂細清,頓時一怔,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