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圖和寒嶽尊者各忙各事的同時。
半年後。
血祭大陣中突破化神的四人，第一個陪跑者終於出現了。
此人讓在場眾人頗為意外。
其是五散道人，衛圖和寒嶽尊者眼中，除閭丘青鳳外，第二有望化神之人。
然而，卻成了此次的最早出局者。
“是我大意了……”
黑色玉柱上，盤膝而坐、麵色發白的五散道人緩緩睜開眼睛，他望著麵前救援及時，切斷他丹田法力的寒嶽尊者，眸底登時露出了一絲羞愧之色。
畢竟，此次機緣得來不易。
他雖有引誘鬼婆子的戰功在，但寒嶽尊者膝下，想要爭搶這危險之事的準化神，同樣不在少數。
不過，唯一算是幸事的是。
這次突破化神，他有衛圖、寒嶽尊者兩大化神在旁護道，幫他壓製住了體內躁動的法力，不至於因為突破身死，撿回了一條性命。
“此次突破失敗，是徒兒心境不純，誕生了心魔……”
五散道人被寒嶽尊者帶出血祭大陣，歎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突破失敗的原因。
心魔，並不是化神路上的成道之劫，隻是他個人不慎滋生妄念，念頭放大的產物。
在突破之時，被心魔擾亂了法力，一腳踩空，以致於此刻成了千古憾事。
故而，他在言語中，才會說自己小心大意了，而非是積累不夠。
聽到此話，寒嶽尊者搖了搖頭，他沒有多說，一揮袖袍，示意五散道人在一旁靜坐，耐心等待。
在一旁的閉神修行的衛圖，看到此幕，亦暗暗歎了一口氣。
嚴格意義來說，這次五散道人誕生心魔的原因，倒也不算全部是其自身之錯。
反而，與血祭大陣有不小的因素。
——利用血祭大陣，抽取化神精氣，灌頂修士用以突破境界……此舉，並非完美無憾，一點風險也沒有。
鬼婆子的化神精氣，裡麵可是暗藏著此人的神魂碎片，哪怕血祭大陣的陣法轉化再完美，也會不可避免的出現雜質。
這一點，他和寒嶽尊者在事先，便對五散道人等人言明過。
此次，五散道人之所以沒有抵擋住鬼婆子的神魂碎片“入侵”，不慎誕生了心魔。
按他估測，應該是鬼婆子對五散道人這個害她身死的凶手，有著刻骨之恨，在輸送化神精氣的時候，此恨意過多針對了五散道人。
所以，在他看來，五散道人的突破失敗，更多是非戰之罪，而非己身原因。
是個人時運不幸。
“不過，吸收鬼婆子的神魂碎片，倒也不一定是一件壞事，若是運氣不錯，當有望領悟其生前的神通功法、法意傳承……”
衛圖抬眸，眸底金光一閃，看向在丹田內燃起紫色靈火，炙烤“化神精氣”的閭丘青鳳，心中多出了一些欣慰。
這紫色靈火不是它物，正是閭丘青鳳成為純血後裔後，誕生的先天神通——鳳炎。
此火至純至淨，焚燒掉鬼婆子在化神精氣中殘留的雜念，自不是難事。
而且，這【鳳炎】的作用，還不止於此。
他能清晰感應到，閭丘青鳳在以【鳳炎】精純鬼婆子的“化神精氣”之時，亦將其神魂碎片收集了起來，淨化為了一個個不含記憶的精純念頭，然後加以吸收。
其鳳炎上，也緩緩多出了一些鬼婆子所領悟的“往生法意”氣息。
和五散道人的“倒黴”相比。
在血祭大陣內的閭丘青鳳，反而借此先天神通，如魚得水了。
不過……這也是必然之事。
若非他早就知道，閭丘青鳳身上有“鳳炎”一事，也不會冒著危險，與寒嶽尊者聯合抓捕化神，讓閭丘青鳳以此突破了。
“這九皇女的根基，倒也雄渾。”
在衛圖觀測閭丘青鳳的同時，寒嶽尊者對閭丘青鳳也加以了關注。
血祭大陣開始之時，他儘管已經料定，閭丘青鳳是四人中突破希望最大一個，但那也隻是根據此女是衛圖道侶，而提出的猜測。
現在，他雖也難以如衛圖一般，借靈瞳之術窺探到閭丘青鳳的丹田變化，但此女吸收“化神精氣”的數量，卻是實打實的。
在五散道人退場的一刹那間，湧向五散道人座下黑色玉柱的化神精氣，六成被閭丘青鳳所吸收，剩下的四成，才被朱宗主、羅殿主二人所瓜分。
隻是，在他的遙遠記憶中，閭丘青鳳的天賦著實不算多好，隻能在小地方稱霸，當年連入他門下成為親傳弟子的資格也沒有。
什麼時候，此女的根基，竟已遙遙領先他門下的一眾親傳了？
“定與衛圖有關……”
寒嶽尊者心中輕歎，篤定道。
他對衛圖是真正的看不穿，現在哪怕衛圖言明自己是化神中期，他也不會意外，更彆說拔高閭丘青鳳這道侶的“上限”了。
……
時間緩緩流逝。
兩個月後，第二個陪跑者出現了。
這次，衛圖和寒嶽尊者二人，就沒有驚訝太多了。
因為羅殿主這個“寒門”非嫡係，他們二人一開始就不怎麼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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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是應有之事，逆境突破，反而不太真實。
隻是，和五散道人突破失敗不同的是。
這次羅殿主突破失敗，哪怕有衛圖的及時救援，其仍受了重傷。
受重傷原因，並非是羅殿主在根基上，與五散道人相差太大，而是其堅持的時間稍長了一些，吸收到了更多的化神精氣。
月滿則虧！
在無法引導這些化神精氣助自己突破化神境界，並轉化為化神法力時，這些強大的化神精氣，就會立刻成為致命毒藥。
現在，羅殿主突破失敗，受了重傷還算好的，場中的“朱宗主”、“閭丘青鳳”二人，若再繼續堅持，並且突破失敗，是真有可能殞命，或者修為儘失、成為廢人。
“衝玄，再進一步，或是死路，為師可以允許你放棄……”
沉吟片刻，寒嶽尊者抬頭望向正在黑色玉台上苦苦掙紮的朱宗主，暗中傳音道。
血祭大陣進行至此，以他化神眼力，已能看出，朱宗主的突破幾率並不高。
比最初預估的三四成，要低得多。
現在，至多隻有一成半。
倘若繼續錯下去，迎來的，大概率隻有死局。
反之，現在及時放棄，就會和羅殿主一樣，隻是身受重傷，在修養好後，仍是化神之下的準化神強者。
不過，這是對朱宗主個人而言。
對極山派來說，就有些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