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快到暮夏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比破空聲更快來到眼前的是極致的寒意。
那讓得暮夏整個身子都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但隨即淩冽寒意和破空聲皆消散無形。
陳錦瑟平靜的聲音響起,“我剛回神都,不想見血,所以就把眼睛先給你留著。”
聲音落下數個呼吸,教坊司裡在座的人才驚醒剛剛發生了什麼。
然後便是滿身冷汗。
張祈年更是顫抖不已。
雖然他很清楚,陳錦瑟再怎麼樣,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下狠手,但那一瞬間,他真的害怕了,他害怕暮夏會失去眼睛。
對於陳錦瑟之後的言語挑釁,他視若未聞。
隻是緊張看著暮夏,臉色微微發白。
旁邊的上官明月更不堪,已是癱坐在椅子上,哪怕他是個無關人等。
陳重錦則麵無表情看了眼張祈年。
對於比狠這件事,張祈年差了陳錦瑟好幾條街。
想在語言上占優勢,等待的就是陳錦瑟暴戾的反擊。
但張祈年畢竟是首輔長孫,兩人再怎麼針鋒相對,陳錦瑟是不會真的做什麼的,可就算明知這一點,麵對陳錦瑟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變臉,仍是相當嚇人的事情。
就連陳重錦也心有餘悸。
而且他隱隱察覺到,這次回來的陳錦瑟,好像有了些不同。
始終壓抑著的本性,似有要釋放出來的感覺。
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原來四兄也在這兒啊。”
陳錦瑟目光盯向了陳重錦。
陳重錦當即笑著回應道:“兄弟回都,兄長豈有不到之理。”
陳錦瑟微微一笑,抬腳跨出,便直接出現在二樓。
他隻是看了一眼上官明月,似是連理都懶得搭理。
上官明月當然也不能說什麼。
陳錦瑟不理他,某方麵也是好事。
這時,教坊司管事帶著紅袖姑娘出現。
某個角落裡,趙汜和孫青睚悄摸摸落座。
薑望讓小魚她們也找個位置,自己一個人沿著過道往裡走。
正好與紅袖姑娘直線相對。
教坊司管事幾乎和紅袖姑娘一塊看見薑望。
順著他們的目光,比較靠前位置的客人也都意識到什麼,紛紛回頭。
紅袖姑娘鬆了口氣,臉上又很快浮現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教坊司管事則微微吸了口氣,沉默看著越走越近的薑望。
教坊司裡寂靜無聲。
站在角落裡的小魚,時刻把手放在劍柄上。
阿姐到處躥,上人桌上拿吃的。
縱然有心怒斥,客人們也都極力忍耐,這個時候發出點動靜,會很要命。
“那便是薑望!”
上官明月低聲道。
陳錦瑟瞥了一眼上官明月,自然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但陳錦瑟從來也沒有把上官明月放在眼裡。
他隻是看著薑望略有些失望。
也不怎麼樣嘛。
直接從上官明月手裡奪過酒盞,一飲而儘,然後竟沒有半點遲疑,把手中酒盞丟向薑望。
見此一幕的陳重錦和在座所有人都很意外。
這就動手了
那個酒盞表麵裹著一層炁,更攜有雷霆,眨眼即至。
修士和武夫之間的比鬥在神都裡並未嚴格禁止。
但教坊司裡有許多普通人,傷及任何一名百姓都非小事,所以神都紈絝子弟們哪怕招搖撞市,隻要沒有欺淩百姓,或鬨得動靜太大,都隨你怎麼樣。
就算猜到陳錦瑟和薑望可能會起衝突,也沒想到剛見麵,一句話沒說,陳錦瑟的下馬威就來了。
薑望同樣麵露詫異。
但還是第一時間抬手接住酒盞。
雷霆爆響。
氣息肆虐。
教坊司霎時亂成一團。
但雷霆氣焰很快收縮。
薑望手裡的酒盞已碎成粉末。
他雙掌持平,往裡推進,把雷霆氣焰儘數壓在掌間。
然後慢慢壓縮成火苗,掐指即滅。
相當於聲勢浩大,但也隻是在教坊司裡起了一陣風。
可薑望神色變得凝重。
那個酒盞隻是陳錦瑟隨手扔出的,卻讓神國力量直接湧現,並非是陳錦瑟有多麼重的殺意,而是酒盞挾裹的力量看似很小,實則巨大。
當然,也得益於陳錦瑟,薑望瞬間汲取了僅次於陸玖客給予的養分。
這無疑已經證明了陳錦瑟的實力層麵。
但薑望很奇怪,如果陳錦瑟的天賦真的很高,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
“啪啪啪啪!”陳錦瑟在二樓鼓著掌,笑道:“看來是我小覷你了,薑望是吧趁我不在,奪走了紅袖姑娘,你可真該死啊,神都裡其餘傾慕紅袖姑娘的人也都是廢物。”
上官明月臉色頓時很難看。
在座的同樣傾慕紅袖姑娘的人也是臉色變幻不定,但他們誰也不敢說什麼。
薑望抬眸看著二樓。
他注意到張祈年蒼白的臉色和驚魂未定模樣的暮夏。
又見陳錦瑟桀驁的笑容,沉默片刻,說道:“紅袖姑娘屬於她自己,不屬於任何人。”
紅袖姑娘聞言攥緊裙角。
陳錦瑟笑著說道:“我也這麼想,雖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我這人從不奪人之美,既是紅袖姑娘做出選擇,我自當誠心恭喜,所以,紅袖姑娘是真的心甘情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