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紅袖姑娘,眼睛眯成了縫。
教坊司管事想說並非心甘情願,但處於種種考慮,又閉上了嘴,隻是看著紅袖姑娘。
因為本質上,的確不是心甘情願,可這句話不能由他說出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紅袖姑娘。
不管神都裡有多少種傳聞。
當時在場的人最清楚,薑望和紅袖姑娘的初遇稱不上美好,甚至很糟糕。
說是用強勢手段霸占絲毫不為過。
可誰讓有聖旨許可呢
做了這種事的薑望,沒有受到絲毫懲罰。
神都再大的規矩,也都在宮裡那位一言之下。
要說有了薑望在潛龍殿公然維護紅袖姑娘,讓兩人的故事逐漸變得美好,但也隻是表麵,他們很相信,紅袖姑娘是活在痛苦裡的。
他們沒有給紅袖姑娘撐腰的本事,便隻能仰仗南郡王世子了。
而紅袖姑娘也同樣隻能仰仗陳錦瑟。
但紅袖姑娘擲地有聲的話,卻讓他們齊齊一愣。
“我自是心悅於侯爺。”
場間死一般寂靜。
陳錦瑟的鼓掌聲再次響起,“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尊重紅袖姑娘的選擇,但心裡終究還有些不爽,所以我教訓一番薑望,紅袖姑娘應該不介意吧”
紅袖姑娘看向薑望。
薑望點頭。
紅袖姑娘也跟著點頭。
見此一幕,陳錦瑟嗤笑一聲,“真是輸的很徹底啊,雖然答應了不把你傷得太重,但意思也就是能傷你,所以閣下做好挨揍的準備了麼。”
薑望皺眉,問道:“你答應了誰”
陳錦瑟沒有回答,抬掌時手裡便多了把赤青色的劍,但沒等出劍,教坊司外麵響起淩亂腳步聲。
寧十四率領著驍菓軍甲士衝了進來。
驍菓軍整齊列隊。
寧十四朝前作揖,說道:“世子殿下初才回都,看望了殿下,應當入宮再看望陛下,雖然神都皆知世子殿下愛慕紅袖姑娘,但殿下更是識大體者,切莫動乾戈,傷及無辜。”
陳錦瑟笑著說道:“那是自然,隻是簡單切磋一下,我早有準備,波及不了台下人分毫。”
話落,他縱身掠至一樓舞台上,讓樂師和花魁們退開,然後揚起手裡的劍。
一圈波紋自劍尖浮現,瞬間籠罩整個舞台。
“此為畫地為牢。”
“牢者,自是裡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包括氣息風聲等皆與牢外隔絕,無關施展者修為高低,此間有炁,便能自給自足,但施展者修為越高,畫地為牢也就更穩固。”
“寧都尉可以試試,看看能否攻破”
寧十四沒有嘗試,點頭道:“既然殿下這麼說了,那就沒有問題。”
他抬手讓驍菓軍往後退。
接著看了薑望一眼。
薑望默然不語。
話雖如此,台下離得近的人仍是小心翼翼往後挪。
但被陳錦瑟瞪了一眼後,他們苦著臉再不敢動彈。
尋思著這個熱鬨果然不是那麼好看的。
而且浣劍齋裡何時有了畫地為牢這種法門
台上站著兩人,台下靜寂無聲。
教坊司管事陰沉著臉,躲在人群裡。
紅袖姑娘卻站在台下,沒有任何退避的意思。
陳重錦見此,喃喃道:“紅袖姑娘對薑望用情至深啊。”
上官明月黑著臉。
張祈年攥著拳頭,他此刻很盼望薑望能贏,可以好好教訓陳錦瑟。
事實上,他覺得問題不大。
畢竟薑望是能跟祖父切磋一二的人。
陳錦瑟資質雖高,但和薑望弱冠澡雪相比差遠了。
就連暮夏也朝著薑望行注目禮。
雖然她眼眸依舊冰冷。
陳錦瑟故意嚇唬她的一幕,讓她感到無比羞恥。
但因為也不喜歡薑望,她期待著二人最好兩敗俱傷。
角落裡,趙汜很無所謂說道:“我來前向老師打聽過,這個南郡王世子絕不可能會是薑望的對手,能跟遊玄知一較長短,就算他厲害了。”
鐵錘姑娘當即接話道:“那確實不怎麼樣。”
蕭時年皺眉說道:“他氣息很古怪,不可小覷。”
阿姐爬到孫青睚肩膀上坐著,摳著手指說道:“他有神性的氣息。”
孫青睚緊張道:“他也有神性會比公子更厲害麼”
小魚冷著臉說道:“沒人比公子更厲害。”
阿姐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殘渣,麵無表情,沒說話。
蕭時年見此,眉頭更是深深皺起。
便在這時。
陳錦瑟已出劍。
一劍刺向薑望眉心。
帶著極為森然且鋒銳的氣息。
薑望輕描淡寫舉刀。
霎時攔截這一劍。
刀與劍相撞爆出的氣焰,席卷整個舞台。
台下人情不自禁露出惶恐的表情,紛紛往後跑。
但等有人回眸,卻驚詫發現就站在舞台邊沿的紅袖姑娘竟連裙角都沒有被吹起。
南郡王世子的畫地為牢果然能把兩個空間徹底隔絕!
甚至效果更超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張祈年沉著臉說道:“沒想到他居然有這種手段,屏障隔絕固然簡單,可薑望終究是澡雪巔峰修士,尋常人哪可能將其氣息封鎖到這種程度,他居然做到了帝師言出法隨才能做到的事情。”
“怪不得他這次回來,略顯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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