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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城外的碼頭上一片熱鬨,車馬不斷湧來,穿著華麗的男女老少一邊等著上船,一邊議論紛紛。
“今天來的人格外多。”吉祥站在船頭說,“是不是知道殿下今日來了?”
“那可真不是什麼好事。”蔡鬆年說。
吉祥看向他,見蔡鬆年麵色沉沉。
“蔡先生是擔心殿下的聲名?”吉祥低聲說,“殿下不是說了,壞名聲也有好處,免得陛下和朝臣們戒備敵視。”
蔡鬆年皺眉:“那也不是敗壞到這種地步啊。”
吉祥不解:“敗壞到什麼地步?”
蔡鬆年看他一眼,要說什麼,碼頭那邊又掀起一陣騷動。
“周世子來了——”
吉祥眼睛一亮:“周世子也來了,那今晚更熱鬨了。”
說罷看蔡鬆年,卻見蔡鬆年麵色更難看了。
“這可真是說不清了…”他喃喃說。
什麼說不清了?吉祥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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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子,你來樓船啊。”
看著走過來的周景雲,有人喊道。
周景雲看他一眼,笑了笑:“難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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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尷尬一笑,被旁邊的人一陣推搡嘲弄,下一刻又有聲音響起。
“周世子,楚王今天也在,你來見楚王嗎?”
這話讓喧鬨的碼頭上一陣安靜,四周視線灼灼,神情各異。
周景雲看向這些視線,先前他也沒注意,今早突然發現有關他與楚王的傳言越發怪異,但,那又如何?
他看向樓船,見迎客的管事們簇擁著船主走了出來,站在高高的三樓上,楚王李餘在前,白籬緊跟在後。
今日的白籬杏黃衫,紫色裙,滿頭珠翠,是從未有過的華麗妝扮。
在周景雲看過去的同時,她的視線就看過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他的所在,展顏一笑。
周景雲亦是一笑,迎著白籬的視線,對身邊的人點點頭:“是,我是來見楚王的。”
諸人的視線隨著他看向船頭,見李餘一身赤紅圓領袍,金玉冠,暮色裡耀眼炫目。
片刻的安靜,旋即嘈雜聲四起,夾雜著不知何人的叫好聲。
“好!”
“周世子坦坦蕩蕩!”
“周世子真君子也!”
伴著喊聲,有人跳出來,對著眾人揮袖驅趕,又對周景雲俯身一禮:“周世子。”
周景雲看他一眼,見此人一身道袍。
“世子,在下王同,太原王氏,如今在聖祖觀玄陽子門下弟子…”王同激動地說。
旁邊有人插話“什麼玄陽子弟子,你就是在聖祖觀點燈的。”
王同對他們呸了聲,揮動袖子驅趕,再對周景雲伸手做請:“周世子我輩翹楚,周世子請。”
周景雲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在說什麼,依言向前而去,王同大搖大擺在後跟著,很快四周起哄:“什麼你輩翹楚,你也配跟世子一起。”“快一邊去吧。”
伴著喧囂嘈雜走上船,進了船艙再次發出喧囂,神情驚訝。
花樓船一直都以華麗著稱,但今日比往日更加華麗,無數彩娟從三樓一直垂下,點綴著珍珠玉石,樓宇間鮮花遍布,燈火比往日多了一倍,整個樓船宛如仙宮。
“這是怎麼了?”
“感覺跟過節似的。”
伴著嗡嗡的議論聲,李餘站在三樓上高聲宣告:“今日花樓船,一切玩樂皆免費,請諸位儘興。”
此言一出喧囂更盛。
“這是怎麼了?”“是慶賀楚王恢複身份?”
伴著議論聲,咚咚咚的鼓聲響起,諸人眼前一晃,見三樓上有數名曼妙女子裹著彩娟徐徐而下,宛如仙子下凡,與此同時,正廳的大堂上,一舞女手持雙劍而起。
“是登雲娘子!”
“登雲娘子的劍舞!”
“竟然請來了登雲娘子!”
廳內頓時喧嘩震天,引得碼頭上正在陸續上船的客人們一頭霧水,紛紛詢問怎麼了。
“快來看啊,今晚樓船有登雲娘子——”
“登雲娘子?公孫大娘子的弟子?”
“天啊,不是說她已經不登台表演了?”
“快快快——”
碼頭上人潮湧湧。
剛翻下馬的張擇看著這一幕,眯了眯眼:“這花樓船比昨天的皇城宮宴還熱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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