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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擇來了?”
原本在胡床上懶懶歪著的東陽侯夫人坐起來,微微皺眉。
先前聽說楚王來了,許媽媽在屋子裡坐立不安嘀嘀咕咕,但她眼皮都沒抬一下。
那個誰說過了,先前她躲在楚王身邊,所以周景雲才會去花樓船,跟楚王“眉來眼去”,東陽侯夫人撇嘴,其實是跟她。
所以現在楚王來東陽侯府也不奇怪。
但張擇過來做什麼?
難不成發現了她?
東陽侯夫人攥住手,抬腳就要下地:“我去看看。”
許媽媽忙攔住她:“說是問問李成元的事,那晚世子也赴宴了。”勸說,“夫人等等看世子怎麼說。”
問李成元的事啊,東陽侯夫人坐下來,聽起來合情合理,但總覺得
“她這兩天怎麼沒來跟我問安?”
聽到東陽侯夫人的問話,許媽媽有些想笑:“不是夫人不讓世子來的嗎?”
不,那個孩子其實很知禮,進門跟她說,出門跟她說,怎麼這兩天沒了動靜,該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東陽侯夫人有些不安,看向周景雲院落的方向。
張擇看著眼前的院落,深吸一口氣。
周景雲突然找他,說她要見他,讓他來家裡。
先前他見到的她,都是在幻境,不知道這一次
院落裡傳來咿咿呀呀孩童的聲音。
很顯然,小公主也在這裡。
張擇抬腳邁步伸手推開門,先看到周景雲站在廊下,緊接著就看到廊下的美人椅上坐著一個女子,懷裡抱著一個孩子。
沒有眩暈沒有視線昏暗,夏日明媚。
張擇看著眼前的女子,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陌生的麵容
不,不對。
不陌生!
她!
張擇雙眼微凝。
“白籬!”他脫口而出。
眼前的女子將懷裡的孩子拎起來,轉向一旁:“好了,我要忙正事了。”
莊夫人忙上前將孩子接過,看了張擇一眼,抱著咿咿呀呀要哭的孩子退向室內。
她坐在搖椅上搖搖晃晃看著張擇,微微一笑:“張擇,我跟白瑛長得很像嗎?”
張擇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臉型眉眼,像白瑛蒙上一層紗,又像潑了一層水,暈染輕柔。
像也不能說很像,但熟悉白瑛,尤其是他這樣追捕查案的人來說,一眼就能看出相似。
再加上喊出白籬這個名字後,很多曾經雜亂無序的各種事,感覺有問題但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的疑惑,瞬間都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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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的確,應該,必須,果然,是白籬。
張擇的眼神釋然,但旋即又凝重,狐疑,閃過一絲凶光,所以根本沒有蔣後鬼魂
都是這個女子,周景雲,這些蔣後餘孽在耍弄他。
“小人就是小人。”女子看著他,笑了笑,“害怕了就卑躬屈膝,自以為洞穿真相了,就立刻凶神惡煞。”
張擇臉色一僵,眼前的女子坐直身子,看著他。
“張擇。”她說,“我之所以殺了李成元,沒有殺你,是因為你不是我的人,我沒有用過你,你投長陽王,不是背叛我,你也沒有折辱我的屍首,但我死後,你辱我聲名,揚你聲名,抄家滅門,屠戮無辜,然後把這些罪惡都栽在我頭上”
她說著話猛地站起來,抬手向張擇一揮。
張擇隻覺得眼前一把長刀砍了過來,他下意識抬手抵擋,耳邊是刀入皮肉,伴著咯吱一聲,整個手臂斷落。
張擇痛呼一聲抱住手臂,耳邊女聲繼續傳來。
“不過,這也是各為其主,先前我奈何不了你,活該如此,但如今我天命未斷,重新歸來,那就由不得你為所欲為了。”
天命未斷,張擇緩緩睜開眼,看到自己抱在懷裡的胳膊,依舊長在身上,而眼前的女子依舊坐在椅子上。
此時再看,她年輕的臉上又蒙上一層紗,勾勒出另一張麵容,倨傲冷酷又華麗。
“白瑛跟你講過白籬的怪異之處吧。”她看著張擇接著說,同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可能並沒有說清楚,為什麼會讓人害怕,讓人發瘋,因為白籬是個隨人心魔而變的人,你期盼什麼,你害怕什麼,她就會變成什麼。”
期盼什麼,害怕什麼,就會變成什麼?張擇看著她,驚訝又有些恍然,所以她在蔣後餘孽手裡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