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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籬說她自己是在胡說八道,但白瑛知道,她說的話是真的。
因為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的小皇子是假的。
白瑛看著眼前的女嬰,有些恍惚。
有時候,她會忘記自己生了一個孩子。
尤其是孩子作為一個工具。
這個工具必須是男胎。
所以生下女嬰是不可以,也是不能存在的。
隨著女嬰被處置,她也忘記了這件事,除了偶爾回想起生產時的痛。
白瑛的手按在腹部,看著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女嬰。
這就是那個給她帶來真實疼痛的從她身上掉下的真正的肉。
原來長這樣啊。
殿內氛圍似乎凝滯,但又因為女嬰咿咿呀呀的聲音而打破。
女嬰腿腳一起撲騰,白籬手酸,將她放下來。
“彆吃這個,什麼都吃,長這麼胖。”她嘀咕著,奪下女嬰手裡的布偶,“每天抱著你的是我,累死了。”
女嬰並沒有因為被奪走布偶哭鬨,繼續揮動著手腳咿呀呀,似乎回應著白籬的話。
白瑛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一瞬間的震驚後,好像又沒什麼震驚的,可能是因為今日受到的震驚太多了,翻騰的思緒也漸漸有了頭緒。
當時王德貴處置孩子卻丟了,張擇說是蔣後餘孽搶走了孩子
蔣後餘孽。
怪不得,家裡滿門抄斬的時候,白籬會查無音訊,又悄無聲息的來到京城,更是死而複生,搖身一變成了楚王妃
原來這是蔣後餘孽在後扶助。
白瑛的視線落回白籬身上,嗤笑一聲:“咱們家被問罪抄斬真是一點都不冤啊。”
白籬抬眼看她:“二姐,咱們家滿打滿算也就咱們兩個蔣後黨,其他人是真冤枉又無辜。”
那又如何,白瑛緩緩坐下來,審視她:“你想乾什麼?你要跟著蔣後餘孽禍亂朝堂亂天下太平?”
白籬失笑:“二姐,你都混淆李氏血脈了,還敢指罪我?”
白瑛淡淡說:“你不是說了嗎?你這胡說八道。”
適才白籬說指證她是她妹妹沒有憑證,那白籬要說她混淆皇室血脈自然也是無憑無據。
彆以為人活著,又拿著她的孩子,就能威脅她。
“你要是去跟陛下說這種話。”她笑了笑,“你知不知道這對陛下是多大的羞辱,對陛下的父愛是多大的踐踏,在陛下眼裡,你才是混淆皇室血脈的,十惡不赦,我能讓你和楚王今天被亂棍打死在含涼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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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籬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做這種蠢事。”
白瑛放在膝頭的手攥緊,咬牙:“那你想做什麼!你非要害死我,害死白家所有人才高興嗎?”
“真是好笑,怎麼成了我害死全家了?”白籬看著她,冷笑,“從小到大,你總是指責我,什麼都怪我,在你心裡,你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啊。”
“我的錯大概是你害死娘的時候,沒有把你扔進水桶裡溺死。”白瑛咬牙說,伴著說話,眼淚滑落,“沒錯,如果不是你,娘還在,娘會給我從軍中挑選一個好女婿,我守在娘身邊,快快樂樂地嫁人,生子”
聽到這句話,白籬的臉色微微一暗。
如果娘還在,的確會這樣吧
看到她臉色的變化,白瑛低頭拭淚,聲音悵然。
“不像現在,我遠嫁他鄉,俯首做小,苟且卑微,要討夫君歡心要忍主母厭惡,這十幾年來,稍微不慎,我就死了。”
白籬垂目冷冷說:“所以為了你不死,你就要讓家裡都死?”
“你懂什麼!”白瑛喝斥,“我如果死了,你以為家裡人能活嗎?你知不知道,陛下這個人有多多疑,我陪了他十幾年,我陪著他吃苦受罪,但絲毫暖不了他的心,他始終防備著我,他一直等著問罪我,證據,要什麼證據?天子要你死,還需要證據嗎?沒罪也是有罪!我被問罪下了牢獄,父親能逃過嗎?還是抄家滅族,大家一起死!”
白籬不說話了。
“大家一起死了,死了也白死,什麼都沒有。”白瑛看著她,冷笑說,“但現在不一樣了,我還活著,還會活的好好的,將來等我的兒子當了皇帝,這天下也是我們白家的天下,到時候,追封父親兄長這些死去的,給活著的被貶的族人加官進爵,我白氏死而複生,一躍成為權貴豪門,這難道不是更好嗎?你非要大家一起死,死的聲名狼藉,化為灰燼才覺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