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的人都走了,金燦燦索性也不關門,帶著剩下的人繼續營業。
但開門沒幾日,就有府衙的差人上了門。
“金掌櫃的,有人舉報你們偷稅漏稅,跟咱們走一趟吧。”
金燦燦坦然一笑:“吳捕頭,青絲坊這些年彆說在縣裡,就算是應天府,年年都是納稅大戶,何來偷稅漏稅一說?”
吳捕頭平日裡沒少拿青絲坊的好處,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慚色。
但想到上麵的交代,隻能苦笑一聲:“金掌櫃,您是明白人,就彆為難我了。”
“自然不敢為難吳捕頭。”
青絲坊的賬冊早被她藏好,店裡也沒剩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我就跟吳捕頭走一遭吧。”
吳捕頭搖了搖頭:“還有您店裡的姑娘們,都得跟咱們走。”
“胡鬨!”
金燦燦臉色嗔怒:“莫說青絲坊清清白白,就算青絲坊真的偷稅漏稅,那抓的也是我金燦燦,與她們何乾?”
吳捕頭歎了口氣:“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他悄悄湊到金燦燦耳邊:“是上麵那位,要拿您身後的人開刀啊!”
雖然早猜到這個結果,金燦燦依然臉色難過:“真的不能放她們一馬嗎?她們隻是些無辜的女子罷了,那位爺何必與她們為難?”
吳捕頭無聲歎息:“金掌櫃的,實不相瞞,我也隻是奉命行事,身後有人盯著呢,今日走脫了一個,我吳天亮就得拿頭去抵。”
金燦燦苦笑一聲,臉色慘白:“我知道了,走吧。”
一個時辰後,金燦燦看著‘刑部大牢’幾個鎏金大字默默發呆:“怎麼是刑部?”
吳天亮苦笑,低聲道:“此案乃禦案,不歸咱們管。”
點了點頭,金燦燦忽然低聲說了一句:“吳捕頭,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幫小女子傳個信行嗎?”
吳天亮偷偷向身後打量一眼:“金掌櫃的,您說。”
“帽兒胡同門前有老槐樹那家,您告訴那主人,告知我關在哪就行,必有重酬。”
“成,衝您的交情,這件事我幫您辦了,重酬什麼的就算了。”
“多謝吳捕頭。”
坦然進了刑部大牢,跟著金燦燦的這些人,被分開關押到女牢。
唯獨金燦燦,被關押到特殊牢房。
這種牢房,金燦燦曾聽人無意間說起過,被稱為黑牢。
也稱,死牢。
從跟了老爺那天起,金燦燦就沒後悔過。
如今二皇孫上位,老爺失勢,她自然明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
最後托吳天亮捎的那句話,不過是最後的一絲僥幸,希望老爺能來救她。
可是,如今的京城局勢詭譎,老爺真的還能來嗎?
即便來了,能走得脫嗎?
即便走得脫,又能騰出手來救她,或者願意救她嗎?
她不過是蘇府一介奴婢,老爺又豈會為了一介奴婢,甘冒奇險?
何況她金燦燦不過一介女流,怎能讓老爺為她冒險。
想到這裡,對讓吳天亮報訊的事,心裡開始深感後悔。
“老爺,您可千萬彆來啊”
關進死牢的三天,獄卒帶人來給她驗過身後,又換了一身囚服,之後卻再無人來過。
金燦燦很奇怪。
不是說一進大牢先要捱上幾下‘殺威棒’,然後就是酷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