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回到家,唐植桐把王靜文邀請自己上門拜訪的事跟母親一說,張桂芳很是激動:“這是好事啊!我這就去給你買禮去,第一次上門,咱可不能少了禮數。”
說完,從抽屜裡掏出副食品證,拿上錢,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去吳海洋家聚餐的時候,吳海洋給三個小兄弟分享他和呂大夫談對象、結婚過程。
沒有吹吹打打大操大辦、沒有旗袍西裝結婚照、沒有托媒彩禮。
吳海洋自述的結婚過程很簡潔,早上請假拿著各自單位給開具的結婚證明去領證,下午照常上班,等下班後騎著自行車去接新娘子。
回家跟幾位親朋好友講講兩人的“紅色”婚史、唱幾支紅歌,然後朝著掛像鞠躬,就著食堂買的幾個炒菜,喝點小酒就算完成了婚禮……
新時代、新風氣,化繁為簡,給大家省了事、省了錢,吳海洋兩口子很認可這種模式,但他沒說婚前有沒有上門。
對於準丈母娘的召喚,唐植桐很理解,她也許通過彆人的轉述對自己有所了解,但並沒有一個直觀的印象,事關女兒的終生幸福,她當麵做個考察並不過分。
唐植桐望著張桂芳急匆匆遠去的背影,清晰的感受到了母親的殷殷之情,猶如一股溫泉在這寒冬臘月溫暖了他的雙眼。
兩個妹妹不知道母親此去意味著什麼,隻是興奮地跳著腳拍手:“要有嫂子嘍,要有嫂子嘍!”
唐植桐用手背擦了把眼睛,吩咐大妹道:“鳳珍,往爐子裡放些煤塊,再勾一下爐子,等火上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倆妹妹養了半年兔子了,母親攔著一直不讓吃,唐植桐打算今兒不過了!做個紅燒兔肉給家人打牙祭!
養兔子卻吃不到兔子,天底下沒這個道理,先殺為敬,大不了被母親埋怨一頓。
除了兔子肉,唐植桐還打算再做一道酸菜魚,如果母親問起哪來的魚,他打譜說魚早已買了一直掛車把上,不過唐植桐估計母親剛才著急出去,肯定沒有留意到車把上到底有沒有魚。
有掛不給家人謀點福利,要這掛也沒啥卵用。
等張桂芳大包小包的回來,唐植桐已經把兔子剁塊、草魚切片。
張桂芳心情好,雖然略有心疼,卻依舊痛快的說道:“這是不過了嗎?算了,做吧做吧,今天就當過年了。”
倆丫頭聽母親這麼說,心裡也沒了忐忑,圍在爐子前等唐植桐做菜、投喂。
“媽,您買這麼多東西,是不是有點太鄭重了?現在都是新式婚姻,不講老一套了。”唐植桐看著桌子上的大小不一的牛皮紙包,有些遲疑道。
“禮多人不怪。你鄭重一點,不光是給咱家長臉,也是給小王長臉。聽我的沒錯。”張桂芳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得嘞,那聽您的。”唐植桐把鍋蹲在爐子上,燒水,為了更好的口感,他準備淖一下兔肉,把血沫撇出來。
“這爐子什麼時候才能燉下來?鳳珍,跟我去生火,一會用土灶燉。”張桂芳憑著自己的生活經驗,把兔子的吃法安排的明明白白。
“成,聽您的。”唐植桐也不反駁,自家四口人,全家一個月的食用油定量隻有兩斤半,像在吳海洋家那樣做兔子,估計老母親會很心疼。
小孩子好熱鬨,看著媽媽跟姐姐出去,鳳芝也跟著跑了出去。
屋裡隻剩下唐植桐一個人,他悄悄的從空間整了點板油出來,切成了米粒大小的丁。
畢竟對於絕大部分菜來說,沒油它不香啊。
現下絕大部分家庭都隻有兩口鍋,一口用來炒菜、做湯,一口用來蒸饅頭、窩頭、米飯,唐家也不例外。
兔子淖好後,唐植桐沏掉水,把兔肉倒入盆中備用,然後把刷好的鍋蹲爐子上燒乾,再倒入少許食用油,最後把切好的板油放進去煸炒。
待板油被炒成碎渣後,又放進蔥絲、薑片、大料爆香,然後放冰糖炒化,這時候就可以倒入兔肉、醬油翻炒了。
“哥,媽說可以端出去燉了。”土灶火起來後,鳳珍進屋喊唐植桐。
“好。你把暖瓶拎出來。”唐植桐一手端鍋,一手拿著炒勺,安排道。
唐家隻有一把暖瓶,竹編外殼的那種。
暖瓶在現下來說是非常稀有的一種日常器具,容量不是按升來計量,而是論“磅”。
在外麵炒更好,黑燈瞎火的,母親和妹妹們隻會聞到香味,看不出鍋裡有半粒米大小的板油渣。
“你這孩子,光吃兔肉啊,我去切點白菜,一會燉裡麵。”張桂芳回屋燜米飯前,瞅瞅鍋裡,然後把手裡的木柴塞給鳳珍,吩咐道:“看好爐子。”一會的工夫,半顆白菜就進了鍋,唐家用的炒鍋直徑大概40厘米,這下差點連鍋蓋都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