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掏糞工依舊是沿用了老辦法,推著糞車子,背著糞桶,挨個胡同收拾公廁。
在1958年的時候,將糞車子改為了卡車,大大減輕了掏糞工的勞動強度。
作為四九城的老居民來講,雖然備受糞霸的欺壓,但大多數都瞧不上掏糞工,往往對其稱呼一句“臭掏糞的”。
雖然解放後這種情況大有好轉,但徹底轉變還是在59年的10月份。
26號開的群英會,“我們都是勤務員”就是在這個會上說的。
29號登上了二流報紙,“寧願一人臟,換來萬家淨”傳遍了千家萬戶,掏糞工的形象一下子就轉變了過來。
在接下來的數年裡,不斷地有各行各業的人前來拜師學藝,不過最終能有多少人堅持在這一行就不好說了。
對於這位山東老鄉,唐植桐雖然沒說過話,但打過很多次照麵,因為他本身就在崇文清理隊工作,負責花市大街西口那片公廁的清理工作。
正是有這麼一群可愛的人,四九城的環境衛生才跨上了一個台階,對於他們的付出,唐植桐非常尊重的,每次打照麵,都會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從來沒有掩麵嫌棄的時候。
登報的次日,也就是1959年10月30日,正好是星期五,有線係593班集體去煤場適應場地的第一天。
這次學院裡沒有派車,由學生成群結隊步行前往煤場。
唐植桐雖然沒有準備參與,但事前跟顏雄飛做過保證,還是跟著前往看了一眼,各個環節該叮囑的叮囑,該勉勵的勉勵。
鼓勵完同班同學後,唐植桐才騎上自行車離去。
不過唐植桐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花市大街那片的煤場。
由於煤炭平常的供應秉承“分區劃片,送煤上門”原則,尚未限購、限售,唐植桐打算趁這次機會多買一些放家裡慢慢用。
唐植桐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斷供,但等下次供應再這麼充足,估計得猴年馬月了。
這次活動是全市範圍內同時開展的,其他院校的學生也會在今天入場熟悉工作流程,再加上買煤的居民,現場鬨鬨騰騰的。
唐植桐這次要了五百斤,選的是最好的硬煤,一共花了七塊四。
在付了款以後,唐植桐回到家,跟張桂芳交代道:“媽,我今兒買了點煤,明天就能送過來。”
“家裡還有煤,又買煤乾嘛?”張桂芳節約慣了,對兒子這種大手大腳花錢的生活方式感到很頭疼。
“我從報紙上看到煤場搞了個送溫暖的活動,直接給送進家門,省的遞煙遞水,咱趁著這次力度大,買下一點。”唐植桐一邊給張桂芳說著,一邊從正屋裡拿出掃帚,跑了兩個煤場,身上沾了一身煤灰。
“買了多少?我把錢給你。”雖然還沒有分家,但兒子、兒媳見月的給錢,現在隻有正房燒煤,張桂芳琢摸著沒有再讓兒子掏錢的道理。
“您不用給錢,我還有呢。先要了五百斤,等明天送過來後,您再去買個幾百斤,咱鋪著夠今年冬天燒的,再富裕出一點來。”唐植桐將掃帚遞給張桂芳,請求道:“媽,在煤場爆了一身煤灰,您給我掃掃。”
“你個敗家孩子,怎麼買這麼多?隨用隨買就行。”張桂芳先用掃帚打了兒子兩下,才開始給他掃,這麼多年了,她從來沒一次買這麼多煤,五百斤省著點用夠一個冬天燒了,兒子卻還要買。
“得買啊,以後這煤炭供應怎麼樣很難說,萬一買不到,總不能不燒爐子挨凍吧?”母親打的不痛不癢的,唐植桐沒覺出疼來,不過能感覺出母親很心疼,於是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