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旁邊的屠蘇和滿申餓得肚子直叫。
“這才一天,還有九天,九天不吃飯,我會餓死的呀!”
屠蘇哀嚎道。
“實在不行,我們繼續吃草!”滿申出主意道:“大汗覺得難以下咽的話,直接吞就好了!隻要不嚼就不覺得難吃。”
兩人正唉聲歎氣之際,雲缺已經去挖地瓜了。
屠蘇和滿申看得奇怪,過去問道:
“大祭酒不讓我們吃,你還敢吃啊?”
“我們闖了大禍,能留在學宮已經不容易了,不能再犯錯了啊。”
雲缺嗬嗬笑了兩聲,挖出一個地瓜道:
“說你們笨還不信,大祭酒昨天怎麼說的。”
屠蘇撓著頭道:“我們麵壁的這幾天,不許吃烤地瓜!”
“對啊,大祭酒說的是不許吃烤地瓜,難道地瓜隻能烤著吃麼,還能煮著吃,蒸著吃,燉著吃,生吃。”雲缺笑道:“高興的話,我還能做成拔絲地瓜來吃呢。”
屠蘇和滿申聞言恍然大悟,兩人直拍自己的腦瓜子。
“還是雲缺你聰明!我怎麼沒想到!”
“我不吃烤地瓜,我吃生的!”
兩人一頭鑽進草堆,開始挖地瓜。
地瓜確實能生吃,這一點雲缺很清楚,生的紅薯口感脆脆的,還有些許甜味,足以果腹。
但一天三頓的生地瓜,連吃幾天,誰都會覺得膩味。
“好想吃煮地瓜啊。”屠蘇哀聲道。
火折子倒是不缺,屠蘇和滿申都有,可偏偏後山這邊沒水。
“等下雨吧,沒辦法。”雲缺道。
“這都三天了,也沒見半點雨,等到啥時候啊,到哪弄點水呢……對了!”
屠蘇靈機一動,拍了拍自己肚子道:“我們身上就有水啊!尿一天,足夠煮地瓜了!”
雲缺聞言瞪起了眼睛,怒斥道:
“大汗你給我滾遠點!以後你經手的食物彆給我吃!餓死我也不碰!”
屠蘇憨笑著撓了撓頭,道:
“是有點惡心哈!我要是學會赤炎拳就好了,兩拳下去就能把地瓜砸熟!”
“赤炎拳?什麼功夫,說來聽聽。”雲缺來了興致。
“一種高深的拳法!去年演武殿的先生傳授過一次,可惜沒聽太明白,沒學會。”屠蘇歎氣道。
“先生演示過,一拳轟出,竟能燃起一股烈焰!可嚇人了!”滿申在旁邊補充道。
“你們也去過演武殿偷聽?”
雲缺說完,兩人憨笑著撓頭,承認偶爾會溜過去,隻要不被學正抓到一般沒事。
“拳生烈焰,那不是法術了麼?”雲缺不解道。
“不是法術,是純正的拳法!”屠蘇回憶道:“我記得先生當時講的是,以拳道震出天地間的五行之力,以氣機融合火靈氣,即可拳火相彙,施展出赤炎拳法。”
雲缺聽得入神,道:
“武道,居然也能借助五行之力!到底怎麼個震法兒?”
屠蘇和滿申兩張大臉互相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齊齊搖頭。
如果會震的話,他們早學會了。
雲缺歎了口氣。
兩個棒槌,問了也白問,等麵壁懲罰結束,自己肯定先去演武殿的藏書樓瞧瞧。
武者,對於武道的癡迷,是與生俱來的。
雲缺當然也不例外。
得知高的武道法門,雲缺覺得心裡直癢癢,恨不得一頭紮進藏書樓,一年不出來。
“其實七品武夫學不學拳法不要緊,王八拳咱們也能揍人,關鍵是衝擊六品的資源,實在讓人頭大。”
屠蘇不知想起了什麼,唉聲歎氣。
“你們在七品有些年頭了吧,衝擊六品準備得怎麼樣。”雲缺問道。
“準備好了!”滿申氣勢昂揚的道。
“真的假的!”雲缺驚訝道。
“我身體準備好了,就是沒錢!”滿申硬氣的道。
“要多少錢?”雲缺道。
“據說至少得一個數!”屠蘇比量個手指頭。
“一萬兩?”雲缺道。
屠蘇和滿申齊齊搖頭。
“居然要十萬兩,確實太貴了。”雲缺咂舌道。
兩人還在搖頭。
雲缺瞪起了眼睛,道:“衝進宗師境到底多少錢才夠?”
屠蘇和滿申異口同聲的道:
“一百萬兩!”
雲缺愣在當場。
一百萬兩,這種天文數字他從來沒想過,更沒接觸過。
“這還僅僅是淬體的材料錢,沒有過硬的天賦和紮實的修為,有錢也衝不到宗師。”屠蘇道。
“宗師境其實與九品八品的煉體煉骨有點類似,相當於更高層次的淬煉本體,先生說過,想成宗師,必須洗儘凡塵,將本體淬煉得一塵不染才有機會。”滿申回憶道。
“對!我也想起來了,先生說,金沙淬體,靈氣裹身!”屠蘇道。
雲缺之前從未接觸過高層次的境界,聽得愈發好奇,問道:
“金沙淬體靈氣裹身是什麼意思,仔細說說。”
“金沙淬體,指的是金沙草,七品武者必備之物,一小片就要五百兩!可用來製成藥浴慢慢淬煉本體。”屠蘇道。
“靈氣裹身,說的是以精純靈氣裹住肉身,以靈氣逐漸滲透全身,達到靈氣淬體的效果,有靈氣的地方太少,一般都用靈石代替,一小塊靈石價值一千兩!”滿申道。
得知了衝擊宗師境需要的材料,雲缺長長一歎。
六品宗師境,簡直是燒錢的無底洞啊!
雲缺這邊被罰在悟心崖麵壁的幾天後,牧青瑤終於結束了十天的禁足。
小郡主咬著牙,緩慢的挪出了地牢。
的確是挪。
左手提著左褲腿,右手提著右褲腿的那種挪。
終於重見天日,牧青瑤差點哭出來,眼淚汪汪,癟著小嘴兒,一副委屈模樣。
這十天,大師姐可沒放過她。
天天不是紮馬,就是劈腿,再不就是練拳。
拳法沒學會,不過劈腿大見成效。
現在靈芸郡主多了一份新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來個一字馬。
懷著滿心委屈,牧青瑤登上了司天監最高處的觀星台。
她要找師尊評評理。
最主要的,是讓師尊幫忙救出雲缺。
牧青瑤並不知道,她被禁足的這十天裡,雲缺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身份從天牢囚犯一躍成為學宮學子,隻是處境沒什麼變化,始終是關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