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的快樂有很多種。
比如吃一頓飽飯,喝一頓好酒,欣賞一番美人,或者如此時這般,從雪麵上快速滑下。
小時候每當下雪,雲缺都會與梅錢跑到山頂,大喊大叫著滑下來,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
滑到山腳,激起一片雪花,把老虎埋了半截。
萍山君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躲都懶得躲。
雲缺正準備繼續出發,忽然虎頭上的雪鴞仰起小腦瓜,躁動不安的扇動翅膀。
雪鴞的模樣,預示著有天敵出現!
呼!!
空中飛過一道黑影,速度奇快,瞬息間越過山頂。
儘管黑影的速度很快,以雲缺的目力仍舊看清了模樣。
一頭龐大的朔風蝠!
翼展五丈有餘,通體漆黑,兩隻長爪好似彎鉤。
朔風蝠的出現,令雲缺神色一變。
不是懼怕妖物,而是那隻朔風蝠的爪子上,抓著獵物。
是個人,穿著學子袍!
雲缺所在的位置,距離北域邊緣幾乎有千裡遠,而學正規定的探索範圍隻有百裡。
除了雲缺之外,應該沒人能走這麼遠。
是朔風蝠在北域邊緣抓來的學子,還是那學子深入北域遭遇了朔風蝠的捕殺?
雲缺沒去多想,跳上虎背追了下去。
既然朔風蝠出現,正好將其抓住。
不一定非得斬殺,隻要讓雲缺碰到朔風蝠,甩兩下即可估計出重量。
“追!”
在雲缺的號令下,萍山君繼續狂奔,繞過雪山一路猛追。
可惜地麵上跑的妖獸,注定沒有天上飛的快。
萍山君拚了老命也追不上,空中的朔風蝠越飛越遠。
追蹤途中,雲缺的瞳孔轉為豎瞳,想要看一看蝠妖抓走的學子認不認得。
先是看到了衣服上的演武殿標記。
從對方一動不動的狀態來看,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重創昏迷。
隨著蝠妖飛行的晃動,隱約看到了那學子的側臉。
看到側臉後,雲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彆說隻看到側臉,即便看到單獨的額頭或者一個鼻子一張嘴巴,雲缺都能認得出來。
正是梅錢!
雲缺萬萬沒想到,梅錢居然成了獵物,被朔風蝠抓走。
“那孫子怎麼搞的,這麼不小心?”
雲缺詫異著低語。
梅錢為人謹慎,輕易不會涉險,這次居然陰溝裡翻船。
不管梅錢因何遇險,雲缺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看朔風蝠飛行的方向,應該是回歸洞穴。
蝙蝠這種東西,無論普通的還是妖類,都有群居的習慣。
真要等梅錢被帶回蝠妖洞穴,後果不堪設想。
“加快速度,梅老六要成點心,快點追!”
雲缺低喝著催促道。
萍山君拚儘全力,玩了命狂奔,還是被越甩越遠。
雲缺沒辦法,讓老虎發出虎嘯,看看能否把朔風蝠吸引過來。
萍山君一邊跑一邊嚎叫,結果朔風蝠根本不回頭。
雲缺又掐住雪鴞,讓雪鴞跟著一起叫,還是無法吸引朔風蝠的注意力。
那頭蝠妖好像很急切的想要回家開飯,對身後的響動不聞不問。
這下雲缺急了。
天色已經漸晚,一旦朔風蝠離開視線,再想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到時候梅錢必死無疑!
情急之下,雲缺想到了加快馬匹速度的辦法。
想要讓馬兒爆發出全部速度,捅一刀就行。
礙於萍山君皮糙肉厚,捅幾刀它也不在乎,雲缺選擇了用手。
左手。
手心裡裹著雷精的那隻。
啪!!!
掄圓了一巴掌,拍在老虎背上,一層電弧順著虎毛擴散開來。
萍山君被電得一激靈,速度果然快了幾分。
但還是追不上朔風蝠。
飛行法器的速度還比不上萍山君狂奔來得快,雲缺救人心切,顧不得老虎的感受了,一頓狂拍。
把萍山君電得死的心都有。
人家騾子拉磨還有歇氣的時間呢,你這是拿我當死狗啊!
萍山君也怒了,妖氣暴起,虎眼通紅,這輩子的力氣全都爆發開來,速度果然又快了不少。
也就勉強能跟上朔風蝠而已。
狂暴的氣血,注定堅持不了多久,當一條冰川橫在眼前的時候,萍山君終於力竭。
冰川並不平坦,蜿蜒起伏,遍布坑窪,還有無數高矮不一的冰柱如同冰錐般鋒利。
這種地勢,注定無法奔行。
“沒勁了!老子又不會飛!”萍山君呼氣如牛的吼道。
“不會飛……你不會學啊!”雲缺一巴掌砸下,雷弧迸濺。
“我學……我學你妹呀!吼!!!”萍山君怒吼著,一躍而起,撲向冰川。
氣血狂暴,加上筋疲力儘,還有滿身雷電,萍山君已經到了極限。
它也想飛。
可它是虎妖,怎麼可能飛得起來。
人的潛力,有時候就是在極限之時被開啟。
虎也亦然。
當萍山君怒吼著淩空撲出的同時,身體兩側血肉裡居然爆發雷光,伸展出一雙雷電之翅!
虎妖,居然真的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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