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衙役們紛紛腿肚子打顫,腦子裡有一種強烈的念頭,想要立刻下跪,說出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錯事,請求大人懲罰。
連程藥金此時都覺得腳下發軟,在丞相的官威麵前想要下跪,隻是強撐著沒有跪下而已,一張大臉已經布滿了冷汗。
然而雲缺的表現,再次讓左蘭山大吃一驚。
除了臉色仍舊發白之外,雲缺穩穩當當站在原地。
彆說下跪祈求,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對丞相的官威不屑一顧。
其實左蘭山的官威,實在用錯了地方。
雲缺本身就是大晉的平天王,女帝夫君,那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地位最高的女帝,也得被雲缺壓在身下。
論官威,雲缺根本就不懼。
況且丞相的官威,其根本來自於儒家文氣,文氣這種東西,對雲缺更無效了。
除非能壓製住文殿,否則世上文氣在雲缺麵前,皆如浮雲。
不值一提!
丞相的官威,雲缺不在乎,可肚子裡始終在鬨騰。
雲缺不想浪費時間,直言道
“死罪就死罪,先把我關起來,什麼時候砍頭你們自己定,這下行了吧,快點,我要去坐牢!”
左蘭山張了張嘴,一時無語。
如今的局麵,這位大秦的丞相有些束手無策。
人家不狡辯,不反駁,直接痛快的認罪!
左蘭山有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錯覺,人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番言辭犀利的長篇大論,被左蘭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唐太子,果然豪氣衝雲霄。”
左蘭山點了點頭,冷著臉道“既然你認罪,便要做好住一輩子天牢的準備,即便陛下免了你的死罪,活罪難逃,太子殿下想必在大唐錦衣玉食,而天牢裡,可沒有什麼山珍海味。”
“無所謂!土豆饅頭大鹹菜,吃飽就行,能不能快點把我關起來!能不能彆廢話了!”雲缺的臉色開始由白轉紅,肚子亂叫,快要到極限了。
左蘭山瞪起了眼睛。
他現在一點招兒都沒有,遇到個喜歡坐牢的,人家吃鹹菜都行。
大唐太子有這麼能屈能伸?
左蘭山心裡不信,但現在他無話可說,隻能將雲缺暫時收押。
不過左蘭山可不甘心,不願白跑一趟,於是在最後關頭拿出了殺手鐧。
“好,既然太子殿下認罪,那便畫押罷!”
左蘭山一揮手,桌上的一摞宣紙齊齊飛出,鋪在雲缺麵前。
每一張宣紙上,都羅列著一個罪名,共有幾十張之多!
雲缺瞄了眼腳下的幾張。
罪名分彆是
‘私自開設書樓,借用大秦之書為大唐賺取暴利。’
‘以普通雜草偽裝靈草,誆騙銀兩。’
‘擅自攜帶公主出府,欲逃回大唐。’
‘偽裝大儒筆跡,於皇宮剽竊真跡。’
‘抗旨不尊,夥同公主府樹妖打殺官兵。’
‘蓄意謀反,火燒皇宮大門。’
雲缺看完腳下的幾份罪名,臉都是青的。
其他不用看了,肯定全是虛構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不是我在街上放個屁都犯法啊!
行,雲缺這次忍了。
誰讓咱內急呢,有什麼罪名以後再說。
“好,我畫押便是!”
雲缺說著就要按手印。
旁邊的馬至遠冷聲道
“且慢,鑒於太子身份特殊,除了手印之外,還需要親筆留下名字,以做證供。”
說著馬至遠拿來筆墨紙硯,交給雲缺。
雲缺這個氣呀。
這麼多罪狀,偏偏每張紙隻寫一條罪名,就不能都寫在一起?
一張紙寫一個名字,幾十張紙就得寫幾十次。
雲缺現在看見紙,更有點憋不住了。
丞相左蘭山端起茶杯,吹了口氣,慢悠悠的道
“聽聞太子殿下在書法之道頗有造詣,這些罪名均為老夫親筆所寫,太子最好拿出真本事,若文氣不足,是寫不上字的,老夫的筆跡之下,尋常之人無法留名。”
圖窮匕見!
丞相終於用出了最後的一招。
這招叫名叫刁難。
左蘭山始終對雲缺在九儒樓提字一事耿耿於懷,他不服氣!
今天正好趁此機會,以文氣來會一會這個唐太子。
左蘭山這次動了真格。
他寫的這些罪狀,用出了磅礴的文氣,如果雲缺的文氣不足以抗衡,就無法在紙張上寫出哪怕一筆一劃。
左蘭山倒要看看,這個唐太子究竟有什麼真本事!
既然是刁難,身為當朝丞相,不做則已,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極致。
他將罪狀全部灑落在地,就是要雲缺跪著寫字!
最不濟,你也得蹲著寫!
這就叫壓你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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