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褪去,沈微慈坐在床沿上,著一身單衣看著麵前憤憤不平的月燈。
她歎息一聲低聲道:“這事真假先不說,即便是真的,也沒什麼可氣的。”
“我倒是仔細想過一番,章公子這般年紀身邊一直沒有通房,本已是難得了,忽然在宋璋那兒帶回了兩個美婢,其實有些突然。”
“宋璋的官職身份本就比章公子要高,按著我對章公子這些日子的了解,他該不會這麼唐突的找宋璋要人才是。”
“隻是若是假的,那宋璋騙我的理由我亦沒想明白,這事真假不好定論,你也先彆生氣,過兩日再說。”
月燈聽著沈微慈一番分析平靜下來,又坐去沈微慈身邊道:“今日姑娘等了一天了,也沒見伯爵府的媒人上門來,明日是不是就會有人了?”
沈微慈依舊搖頭:“或許吧。”
她看向搖曳的燭火,隻不知這樣平靜的日子還剩多久。
到了第二日,沈微慈直到日暮也沒等到伯爵府帶著媒人過來的事情,不由渡步再屋子裡,總覺得哪裡出了差錯。
月燈也擔心的問:”章公子不是說這兩日就來提親麼?怎麼還不來?”
沈微慈站在窗前不說話,輕輕嗬出一口白氣。
一片落葉落至她眼前,她看了看,讓月燈關了窗。
重新坐回到火爐旁,沈微慈想著章元衡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失約的。
又或許是他這兩日太忙,可能明日就會來了。
可要是他來的太晚……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已沒有了刺繡的心情,靠在椅子上微微出神。
晚飯後不久,沈微慈問月燈:”離戌時還有多久。”
月燈便道:“還不到半個時辰了。”
沈微慈眉間就落了愁。
月燈看出沈微慈難得微微有些心緒不寧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姑娘在想什麼?”
沈微慈卻搖頭:“沒什麼。”
頓了一下她又道:“待會兒我要去二堂兄院子一趟,你跟著我,不管見我做了什麼都彆衝動,明白嗎?”
月燈一聽這話愣住,忙問:“姑娘去二爺那做什麼?”
沈微慈看了月燈一眼:“上回炭火的事,他要我連著半月去他院子裡生碳,不然便會將我送去牢獄裡。”
說著沈微慈歪著身揉了揉眉頭:“他說那碳是宮裡禦用,聖上賜下的,我動了禦賜的東西,按著律法該入獄。”
“他這樣的人不像是對我開玩笑,我想了一夜,這回順著他就是,好讓他往後再彆為難我,我與章公子的事情我已預感在懸崖邊上,這時候不想再生彆的事端了。”
月燈聽了氣的一下子站起來:“這真真是欺負人。”
說著她看向沈微慈:“他不是要人給他生炭嗎,我替姑娘行不行?”
沈微慈看著月燈依舊這麼衝動,拉著她坐下:“待會兒去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