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時辰的時候,沈微慈才帶著月燈和禾夏出去。
禾夏在前頭帶路,又好奇的問:“姑娘這時候去二爺那兒做什麼?”
沈微慈隻低聲道:“堂兄讓我過去說事,但這事你亦彆主動去外頭說,免得有人隨意猜測。”
禾夏點點頭,笑道:“姑娘放心吧,我嘴可嚴著呢。”
沈微慈笑了笑,看著冬日裡儘黑的天色,聽丫頭說再過不久就會下雪了。
一路到了宋璋的院子,比起沈微慈那處院落,這座院子則挺括大氣的多。
門口處也不是婢女,反而站著侍衛。
那侍衛見著沈微慈過來,兩把長槍就攔在她麵前:“將軍不在。”
沈微慈愣了一下又鬆了口氣,點點頭正欲走的時候,裡頭忽然出來個丫頭,朝著沈微慈問:“可是三姑娘?”
沈微慈頓步側頭看向那丫頭,點了點頭。
那丫頭就笑了下,又對著那攔著的侍衛道:“我們爺吩咐了,要是三姑娘來了,直接讓人進來就是。“
那門口的侍衛聽到這裡,這才讓出了路。
沈微慈帶著月燈和禾夏正要進去的時候,那丫頭卻又笑著攔在前麵:“我們爺說隻能讓三姑娘一個人進去。”
沈微慈也不想多耽誤,想著不過生個碳走了就是,她轉身對著月燈和禾夏道:“外頭天冷,你們不必等我,隻將燈籠給我就是。”
月燈不放心:“待會兒姑娘一個人回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沈微慈看著月燈擔憂的眼神,湊去她麵前低聲道:“入冬風大,你們站在外頭等我,吹涼了誰照顧我?我不過回程的路,不到兩刻鐘,還在侯府裡,出不了事情。”
“再說今日先估摸個時辰,要是快的話明日你等我一起就是。”
這話說服了月燈,她點點頭,這才不放心的看了沈微慈一眼,將燈籠放在沈微慈手上,跟著禾夏提著另一盞燈籠走了出去。
見著月燈出去,沈微慈跟著那丫頭往屋子裡去,一眼過去便是五間上房,中間是兩間開闊明間,兩邊依次是次間,梢間,僅僅從格局上來看,比起二院文氏的院子更氣派些。
進到裡頭,丫頭引著沈微慈穿過擺滿器物的博古架往裡走,便到了一處像是宋璋平日裡務公的書房。
那正牆上裱著文經,西南牆上擺著多寶閣,下頭鋪著羊絨地毯,上置一紫檀木大案桌,四周蓮花紗燈擺了七八盞,將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屋裡的熏香繚繚,滿堂富貴。
那丫頭指著地上的幾個精致的炭盆,又對沈微慈道:”爺說三姑娘將這幾個炭盆生好了就行了。“
沈微慈低頭看了看,足足五個炭盆,也不知是宋璋真這麼怕寒,還是他故意折磨自己。
她看了一眼旁邊那丫頭些微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像是要等著看她笑話似的,不由抿唇蹲下了身。
她不是侯府裡那些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姑娘,生炭火對於她來說實在再簡單不過了。
從前她在冬日裡,拿著外祖母施舍般的遞過來的碳渣,依舊過完了一整個冬天。
站在沈微慈旁邊的丫頭看著沈微慈熟練的動作也一愣,她沒想到看起來一身書卷氣,溫柔又溫聲細語的人,做起這些事情來竟這樣熟練,很快就生好了一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