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煙上穹廬,青山繞亭閣,攏翠伴簷樓,清溪擁水榭,碧瓦臥高台,廊腰縵回,琉璃生光。
到了忘歸台下,夏家弟子夏成器過來迎接,“諸位前輩、道友,請隨我來。”
此刻天際二色陡然一收,一道赤紅流火破開浮嵐,往忘歸台主殿掠去。
另一道冰色落到雲外天眾人麵前,流雲飾衣,骨重神寒。
“師尊。”淩墨承與葉盈霜朝他躬身。
落曜山眾人亦是行禮,“見過黎尊。”
“夏不厭怎麼又找你打架了?”相比於林天涯,奚且歸與他更為相熟,笑問。
“左右不過他憶往事又覺得我不順眼罷了。”邢淵麵無表情,淡聲道,“走吧。”
奚且歸走在他身旁,“邢淵,當年我打不過你和夏不厭,但我收了個寶貝徒弟,這次我徒弟肯定能打得過你徒弟。”
邢淵不應。
葉盈霜側眸看了眼他身旁的徐吾軾,應道:“徐吾道友確實天賦異凜,但同輩之中,我心中風雲大比魁首另有其人。”
奚且歸轉頭,問:“哦?是你,你師兄還是禹家那位?”
“我師妹。”葉盈霜朝他微一彎腰,跟上早已上了三重樓台的邢淵,消失在山嵐中。
雲外天一行人不見了身影,熾熙用手肘撞了奚且歸一下,“你好像不小心戳人心窩子了。”
奚且歸聳聳肩,拉過徐吾軾,“怎麼樣,心中判勝率幾何?”
“九成。”徐吾軾應了聲。
“那還不十拿十穩。”奚且歸哈哈一笑,“不愧是我徒弟。”
跟著弟子到了忘歸台給落曜山準備的住處,奚且歸倒了桌上給他們準備的靈酒。
他喝了口道:“這酒和夏家一樣,熱辣霸道。”
徐吾軾輕呷一口,壓下口中的辛辣,點頭。
奚且歸看向他,“你這性子和雲外天浮雲峰一脈倒是像,一樣的麵無他色,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邢淵的弟子呢。”
“天性如此。”
萬界珠撇嘴,有本事你在任務對象麵前也這樣。
奚且歸又一頓絮絮叨叨和他說著風雲大比其他仙門的情況,徐吾軾在一旁時不時給他續上茶。
次日,風雲大比開始了,流雲台上坐滿各仙門家主、掌門,他們身後弟子整齊站立。
一道赤色流光落於上首,弟子們皆俯身行禮。
“見過炎尊。”
那被稱為炎尊之人,容貌昳麗,眉目疏狂,神態散漫,一襲紅衣儘風華。
夏不厭淡淡頷首,“坐吧。”
仙門弟子得令才與他們的領頭人一般落座。
夏不厭往座位上一掃,問:“禹家呢?”
夏成蔚出來,道:“稟家主,禹家路上遇到了些事,要遲些才到。”
“那便等著吧。”夏不厭低眸執起桌上的酒杯,看著杯中玉液搖晃。
“禹家來遲,禹箏代禹家先給諸位道個歉。”一道女聲穿雲而來,隨之一個身著湖藍法衣的女子落於流雲台邊緣,朝仙門百家微微彎身。
她眉畫春山,眼橫秋水,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來時似見流風回雪。
禹箏直起身子,提步往流雲台上走,腰間霜色玉牌貼合裙擺,衣上霜雪栩栩如生。
她的身後,出現一群身著弗天藍弟子服飾的修士,以兩人為首,井然跟在她身後,朝在場百家首位行禮。
夏不厭指了指側首的位置,道:“坐。”
“謝謝夏叔。”禹箏朝他稍稍彎眸,笑時如見春華。
萬界珠碰了碰徐吾軾,“宿主,任務對象。”
禹箏轉身,無視那些打量她的視線,坐於位上,身後禹家弟子齊齊落座。
她眸光略過在場之人,徐吾軾對上她的目光,微一點頭,先一步錯開,低頭喝茶。
禹箏執起酒杯,朝他們一舉,“北天初複,家中長輩如今在恢複實力,抽不開身,禹箏莽與諸位前輩同座,杯酒致歉。”
邢淵開口道:“以茶代酒吧。”
“謝長黎尊者體諒。”禹箏聞言,換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