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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棄憂穀(二)(1 / 2)

四時光景,太陽再次升起,穀中的人漸漸成長。

不光是鳳狐清明住處被這幾個小輩弄得熱鬨不少,就連棄憂穀內幾百戶妖也添了許多趣事。

在院子不遠處有一大片池塘,蕭雲與俞苧夜常常到那劃木筏,這木筏還是跟看池塘的老伯借的,池塘一年換一戶人家看。

劃著木筏越劃越遠,到一處對岸,上岸便是一個小山丘,水與山相接處自然生長許多桃樹,這個山丘並無歸屬,桃樹野長,綠樹成蔭,桃花年年開。

兩人摘了許多桃,原是臨時起興,木筏上不好放,俞苧夜將桃藏於袖中後返程。

天色漸暗,劃到池塘中心,周身起了水霧,遠遠傳出蕭雲的聲音,“主子,會水否?”

“小雲雲,我不善,汝通,願請賜教。”俞苧夜劃著船槳輕聲說道。

蕭雲展露笑顏躺下,“猶待慮之。”

鳳狐清明在做木工,隱塵在一旁幫他切藥材,咵呲咵呲地切完,又搗鼓起彆的。

他做木工的手頓了頓,看向那個忙活的人,“塵,塵兒?”

“老前輩,怎麼了?”隱塵端出搗藥用具就要開始,這時聞言停下動作。

鳳狐清明問道:“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去練功?”

隱塵開始搗藥,三下一停,停下後回道:“我的功夫就是把煉金術和蛛網術練好便成,與他們的術法相通處不多,而且鍛煉臂力也很有必要,老前輩,這些是給琪娘前輩用的嗎?”

“非也,穀內他妖討的。”鳳狐清明回道。

隱塵正要說什麼,遠處走來一個大嫂,“清明師傅,清明師傅這是到院裡乾活啊?”

“來,你昨討的藥給你包好了。”鳳狐清明拿出一包早就備下的藥給她,那婦人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木籃,“一點心意。”

鳳狐清明笑著眯起眼,隱塵接過東西,沉甸甸的,“謝謝大嫂。”

大嫂看見隱塵笑眯眯的,說道:“這小郎君模樣真不錯,清明師傅這是你家中什麼人啊?”

“哦~塵兒是我收養的後輩。”鳳狐清明見她眼神都沒離開隱塵便道:“這可不是鳳狐。”

“這有什麼大不了,鳳狐不就是鳳和狐的結合嘛,”大嫂說道,“我聽說是叫‘赺’塵吧?要不要來我家做女婿?”

“大嫂這不可能說笑。”隱塵說著低下頭。

“哎呦,這孩子有意思,清明師傅你家另一個後輩就不禁逗,我剛說一句他就惱了。”大嫂接著絮絮叨叨。

鳳狐清明抬起眼看她,隱塵接話道:“大嫂是說弈筠?他年紀小,可能當真了。”

大嫂點點頭,鳳狐清明這個家長也發話了,“小孩子容易把說笑當真,還是彆逗得好。”

“也是。”大嫂話畢便離開了。

鳳狐清明轉移話題道:“隱塵,這個名有什麼用意嗎?”

“母親說,灰塵是除不儘的,但能隱去表麵的,也算不錯。”隱塵回答。

“除儘和放任,選擇了中間。”這種想法到讓鳳狐清明一樂,也算戳中他的心事。

“與其說是選擇,不如說是沒得選,在這世間無論能力多高,都有受挫之時……”他低頭搗藥,眼淚在眼眶裡搖蕩。

鳳狐清明定了定神:“或許有另一種說法,你母親希望你明辨是非,在惡者浮於表麵時,隱去。此時隱隻是除的委婉表示罷了。”

此刻的隱塵彆提多感動,他感覺到如同一把野火點燃了,誓要燒出一片紅,“老前輩的話,隱塵記下了。”

又多了許久,鳳狐清明乾木活累了,用法術整理,另一邊的隱塵早就完工,隻是在等他的老前輩,“還好有你陪老夫,那些個都是沒良心。”

“前輩說笑了。”隱塵笑道。

鳳狐琪娘和鳳狐倩窩在房裡做女紅,兩人手拿繡繃,一個繡著竹,一個準備繡梅。

“姐姐,你看我繡得好不好?”鳳狐倩將繡繃拿給她看。

“進步不少,妹妹,你看我這個,樣式喜不喜歡,這是繡給你的。”鳳狐琪娘說道。

俞苧夜的回憶斷斷續續的,鳳狐清明和鳳狐弈筠的事她不甚清楚,縱有知道也多是由彆妖轉述。百年的事回憶起來不過一時半刻的。

她的臉凝起一層冰霜。

在菜園拔芋的蕭雲忽然看見一些鳳狐行色匆匆的,“大叔大嬸,這是在乾嘛?”她衝著人群喊了一聲。

各自奔忙的妖群中,有妖回應了她,“哎呦,孩子快下雨忙著收穀呢。”

蕭雲抬頭看天確實陰沉沉的,很快一滴雨落在她的臉上,“我來幫你,大嬸。”蕭雲快速把芋放好,越過欄杆,衝出去。

俞苧夜戴個鬥笠,剛打完水回來,就看見蕭雲的身影擱那忙。

與此同時蕭雲剛幫忙一戶,回頭看見俞苧夜,“快過來!”

俞苧夜立即開了結界隔雨,“你怎麼也不知避雨。”

“我在幫忙收穀,一時著急……”蕭雲也覺著自己草率了,頭發都淋濕了。

俞苧夜也幫起忙,逗蕭雲道:“越活越像個凡人了。”

“哎,這可怎麼辦呀!”遠處傳來哀歎,“快收,能收一點是一點。”

“主子,那邊是大曬場。”蕭雲拉住俞苧夜。

俞苧夜閉眼凝神聚氣,將結界擴大,“俞姑娘,快幫幫忙。”她聽這話擔心小了就一直闊,直到遠處傳來,“怎麼沒雨了?”“是誰幫了我們。”她才停下。

大嬸看到這情形手裡動作加快,衝彆的地方喊:“快收快收,俞姑娘這結界不知能撐多久。”

俞苧夜笑道:“大嬸你放心,時間是綽綽有餘,您可彆著急收差了。”

“不會!穀子多少我心裡最有數了。”大嬸臉上有幾滴水珠,不知是雨還是汗,但帶著笑。

收完穀,蕭雲飛到空中察看各戶情況後落下,跟她主子說:“可以收了。”

兩妖在簷下看雨,蕭雲理了理頭發,“你說他們為何比起結界,明明那麼急的事?”

“小結界應當不是問題,那個大曬場呢?”俞苧夜說道,看向蕭雲,她還是不解,“若是本領高,又為何生活在這?”

蕭雲看向她的眼神更為驚訝,但似乎明白過來。

“鳳狐師傅跟我說,他設下結界之前,這個地方是邊境,人間與妖界。”俞苧夜解釋道,“山穀是鳳狐師傅父親的禮祭場,自鳳狐朝時賜下至今延續,朝廷放任不管,這是一個危險重重的地方。鳳狐青去世後,鳳狐師傅沒有繼任穀主,而是將大部分可種植的地方分出去。隻是自從鳳狐師傅設下結界,這反倒成了安逸所在,隻是這裡的妖還是保持傳統不濫用靈力,因為靈力是他們最後一張底牌。”

蕭雲擺擺手不同意她的看法,“如今的棄憂穀真的是安逸所在嗎?跟琪娘前輩出去一趟,我雖沒開過一句口,但我肯定鳳狐和狐族矛盾不小,來日真有衝突,處於邊界,豈不是無路可退?”

俞苧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瀾豫國這片土地本是鳳狐族聚居建立的國家,狐族是後來遷入,鳳狐朝的狐帝對狐族還算接納,後來的狐帝統治黑暗濫殺無辜,其實狐族也是他提拔的,以致今日……”

這樣說來,蕭雲就有些明白了,因為虎族那邊經常有地盤之爭,種族殘殺,“如此說來,狐族和鳳狐便不是一脈?”俞苧夜點頭,她又接著說:“狐族登上帝位,瀾豫國落入他們手中,他會不會想種族滅亡?”

俞苧夜沉默了,這種事她想都不敢想,可蕭雲這麼說出來,她心裡不免起波瀾,可她的手現下實在伸不到那去,羨苓的事還未完……她抬頭看天:“這雨什麼時候停啊。”

又到一次爬山活動,鳳狐弈筠借故不參與,一月三小爬,三月一大爬,這其中有問題,他便在一次大爬時決定探探究竟。

他的住處離鳳狐清明不算近,特意去看了一眼鳳狐清明的房門,看到房門緊閉後,徑直出了門,到了鏡湖,可惜他錯了,三小爬才是鳳狐清明到鏡湖的時間,三月一次的大爬,他把自己關在房中修養。

鳳狐弈筠到了鏡湖怎麼也找不到他,“您在這對不對?清明師傅。”

房中的鳳狐清明似有感應便醒了,使出千裡傳音:“弈筠,我在房中,不在此處。”

鳳狐弈筠很激動,也很緊張,他確實將這個地方找遍了,直接閃回鳳狐清明的房前。

打開門,一轉頭便看到鳳狐清明從床上下來,“你找我何事?”

“鏡湖底下有秘密?”鳳狐弈筠問道。

鳳狐清明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回道:“是。”

“跟你不管外界的事有關?”鳳狐弈筠沒想到他會回答,“是您不理會外界的原因?”

“不是。”說罷他放下茶杯,自嘲地搖搖頭,說道:“不完全是吧。”

“那底下有什麼?”鳳狐弈筠試探道。

鳳狐清明看向他,又眯起眼:“鏡子,你不是看到了嗎?如果你沒看到說明你功夫不到家……”

他確實看到鏡子可這說明什麼呢?

“鏡子裡藏著真相,這就是鏡窺術的由來。”鳳狐清明道。

鏡子?師父手裡那個鏡子!鳳狐弈筠想。

“可……可是為什麼?”鳳狐弈筠不解道。

“鳳狐弈筠,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還是說你心裡想著師祖是個惡妖?”鳳狐清明問道。

鳳狐弈筠羞得無地自容。

“留下自然能知道更多,可你不會……”鳳狐清明眸色暗了暗,“你是去是留也不必知會我,自有你師父去承受。”

終於讓鳳狐弈筠找到話柄了,“休想!是您教導的我,是您立下的鳳狐隻進不出,怎麼能讓師父承受呢?”他說罷便揮袖而去。

屋內的鳳狐清明氣得摔掉茶杯。

九月廿三是鳳狐族的大節日,棄憂穀內也熱鬨起來,入了夜,俞苧夜等妖便到山穀中心看戲。

鳳狐族自己搞的類似皮影戲東西,鳳狐琪娘因身上累,搬了隻躺椅過去,搶到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幾個人來找她打招呼後就躺下了。

一排排看戲的妖都從家裡備了些吃食,或用籃子裝著,或用布包著,或直接用手拿的。俞苧夜便是回去拿吃食去了,其他人看了一會戲,便躲到彆處玩去了。

俞苧夜來時一手拿著碗,一手拎著杌凳,到戲台前時,正好鳳狐琪娘斜後方的座位空著,她放下凳子坐,招呼一聲:“妹妹,葡萄。”葡萄碩大一顆,晶瑩剔透,她送到嘴邊咬一口,香甜彌漫。

旁邊一同看戲的老嬸子此時站起,對鳳狐琪娘說:“小妹,我去看夜宵安排得怎麼樣,你幫我看下凳子哈。”

鳳狐琪娘笑著點頭答應,俞苧夜捧起碗,說道:“您來一顆?”“哎呦,我急著回去,小妹年紀小又消瘦,你給她吃吧。”說罷老嬸子急衝衝地走了。

“身體感覺怎麼樣?”俞苧夜問道。

“一切都好。”鳳狐琪娘回道。

“這又換了什麼戲?”俞苧夜問道。

“精衛填海。”鳳狐琪娘回道。

這時,鳳狐倩一蹦一跳地過來了,兩人帶著笑看她,“我和蕭雲在那邊玩,弈筠和隱塵都在,你們也快來。”

“哎有葡萄,我要。”鳳狐倩說道。

俞苧夜看了看碗裡還有九顆葡萄,對鳳狐倩說道:“這樣吧,碗裡現在有九顆,一人三顆。”

“好。”鳳狐倩拿了三顆,放在手絹上。

在她做動作時,鳳狐琪娘低聲對俞苧夜說:“你去不去?”“看你。”俞苧夜回道。

“妹妹,我們一會再過去,你們先玩著。”鳳狐琪娘話畢,鳳狐倩便揮手告彆走了。

鳳狐琪娘又拿了一顆葡萄吃起來,“這戲有那麼好看?精衛填海的傳說我們也是聽過……”她此話一出,鳳狐琪娘看向她,“看個座用法術就成。”

躺椅上的鳳狐琪娘調整一下姿勢,力求最舒服,又拿了一顆葡萄,“這場是新編的。”

“新在何處?”俞苧夜問道。

“故事大概是一樣的,新增許多內容,結局也改了。”鳳狐琪娘說道,“這場戲添加了許多女娃在到東海遊玩前的事,精衛一直銜木石遠遠地飛到東海填下,結局改為精衛成功填海,複仇之業成了,成為更厲害的神鳥,從此自由翱翔於天際,不必再來回於西山和東海。”

俞苧夜沉思一會說道:“其實我覺著原本的結局便是極好。”

“是啊,雖死不曾輸,”鳳狐琪娘病容憔悴,俞苧夜看向她,儼然是被打動了,“女娃死後不甘,敢於向浩瀚的海洋展開報複,是那麼可貴。可我們都知道填平大海是不實際的……”

“新編的也挺好的,豐富了女娃身前的經曆,帶來一個具體的人,更讓我們心疼最後的結局。”俞苧夜說道,心裡一陣酸澀。

“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孩,”鳳狐琪娘說道,“一開始隻是改了前麵沒改後麵,可鄉親們看完又是傷心又是氣憤,又因大節日熱熱鬨鬨才好,所以改了結局。”

俞苧夜沉思著,盯著那戲,已經演到女娃上了船,耳邊傳來聲音,“既然已經那麼艱辛,痛苦,為何不能給個好結果?這樣改編也隻是反映鄉親樸實又美好的願景罷了。”

風浪來了,台上傳出雷聲,白色的幕布翻湧,幾塊巨大的黑塊起起落落,小小女娃著急應對風浪,隻見她動作敏捷,逃過一劫,風並沒有減緩,反而越發急了,小船難以支撐,劇烈晃動,當巨大的黑塊撲向她時,再也無力抵擋,船翻了,女娃墜入大海,被海浪吞噬……

巨大的風浪過後,小木船重新浮出水麵,船上再不見人影,大海浩瀚一片,除了湧動和呼吸聲外,十分安靜。

台下的妖看得激動包括其中的兩個,鳳狐琪娘先是坐直再是站起,俞苧夜噙滿的淚水滴落入泥,她雖然感觸頗深,但還是記得穩住鳳狐琪娘,“妹妹,這……這是戲,彆太難過了……”她拿出手帕擦眼淚,“琪娘知道,隻是……”她邊說話便抽泣。

俞苧夜拿著葡萄給她吃,她也順勢吃了幾顆葡萄緩緩,在得到她默許後一下子就把葡萄吃完了,這會老嬸子回來了,“姑娘,謝謝你呦。”她看向台上,最後一顆石頭落地,精衛變成巨大的神鳥,飛向天際。同一塊幕布,方才是悲劇,如今……

“哎呦,這都完了。”老嬸子後悔道。

“老嬸,您可錯過高潮,可精彩了。”鳳狐琪娘笑道。

俞苧夜有些不解道:“按理來說老嬸應該看過這戲了,就結局不大一樣。”

“這回不一樣,換了班底,聽說動作流暢得多,真是可惜,隻能明聽我的老姐妹講講了。”老嬸子說道,還是挺樂觀的。

前排的轉過頭看老嬸,“哎呦,老嬸你沒看到啊!”老嬸正要說她。俞苧夜見氣氛不錯,順勢接話:“哎,老嬸,我來跟你說唄。”“你們這些小輩講故事啊那是不行的。”老嬸子直言不諱道。

鳳狐琪娘笑著頭探過來看俞苧夜道:“姐姐,這是被嫌棄了?”

“看完了,走吧。”俞苧夜也不計較,拉著鳳狐琪娘就要走,她起身又對老嬸子道:“老嬸,幫我們看一下座唄。”

“好,小姑娘玩去吧。”老嬸子又專心看起台上的戲。

他們一塊一塊玩的是投石遊戲,上回此節便玩了這個,鳳狐倩輸得特彆慘,但錢袋子的錢夠(棄憂穀的錢也就是金銀那些),也就願賭服輸,付了河燈錢。這回她可不乾,這回是真沒錢了。

“那你在旁邊看著吧。”蕭雲說道。

“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兩位姐姐一起過來玩。”鳳狐倩暗示她的兩位姐姐為她做主。

“這樣吧,設置兩個輸家,不至於負擔太重。”俞苧夜慷慨解圍。

最後,俞苧夜和隱塵輸了,一夥人一起去挑花燈,蕭雲湊到隱塵那邊,“小隱塵,你苧夜主人輸了可能是因為光照倩倩,你不能吧?”蕭雲令隱塵更羞惱了,“你也就比我大一個月,彆這麼叫。投石這種遊戲,比距離還有各種限製,就是手氣不好,你看苧夜主人上回第一,這回倒一。若說是為了倩倩前輩,她排倒數第四,也不需要我們幫不是。”

蕭雲聽後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買完河燈,就要到泊溪放,在下遊用專門的人處理這些河燈,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到溪邊時,水麵已經飄著大量的河燈,找了合適的地方開始放。

“你許什麼願?”蕭雲偷偷問隱塵,“願望不能隨便說出口的。”隱塵認真地說。她又轉身問俞苧夜,“我沒寫。”她看向蕭雲低聲說。“你看人家多坦蕩。”蕭雲笑道,隱塵隻覺得無奈,“那你問主人不寫緣何?”

她又轉身問俞苧夜,“怎的不寫?”俞苧夜確實沒寫,但原因是她覺得許願沒用,可這個理由無法讓人信服,她思考一下答道:“沒有想許的願望。”“你看人家多坦蕩。”蕭雲又重複道,隱塵真的有點性子上來了,“你許何願?”“你想聽哪一個,那種類型,我可是寫滿兩頁紙。”蕭雲得意道。

隱塵立時失了興趣,這個話題就此翻篇。

已經二更天,但他們似乎覺得不儘興,又坐在溪邊的草坪上一直閒聊。

忽然蕭雲似乎看到什麼,傷心之色溢於言表,甚至埋頭抽泣,隱塵臉上立即顯露緊張的神情,其他人也看過去,俞苧夜嚴肅問道:“怎麼了?看到什麼嗎?”

蕭雲抬頭看向她:“我看到一對母女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我想到母親,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還有哥哥……沒忍住就哭了。”俞苧夜靠近她那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想家了?”

俞苧夜右邊三位鬆了一口氣,隱塵為安慰蕭雲說道:“我也想家了。”俞苧夜一時還真安慰不過來,而另一邊鳳狐弈筠看此情形,躺下,擺出個“大”字型,“我也想家了。”“我好像也想家。”鳳狐倩有樣學樣,這兩位,俞苧夜更不知如何安慰,一個是孤兒,另一個是孤女。

好在鳳狐琪娘一句話就到位了,“好啊,這是針對我來了。”她這一句惹得眾人發笑,俞苧夜支持一下她,“沒事,我跟你一家。”

蕭雲也收拾好情緒,高興地跑到鳳狐琪娘那邊,跟她琪娘前輩親近親近。躺鳳狐琪娘旁邊的鳳狐弈筠也開口:“師父,我可不是有意的。”

夜深了,泊溪還時不時傳來歡笑聲。

鳳狐弈筠跟著鳳狐清明練功,他的要求十分苛刻。傀儡絲在他的作怪下,又斷了。

一次次的練習中,彼此也增進感情,鳳狐清明是隻矛盾的妖,對一個注定離開的妖加注太多感情,在他心中是不允許的。而鳳狐弈筠心裡把他視為和師父一樣重,既然他師父能夠理解他,自然鳳狐清明也能。

在棄憂穀待了兩百年,練成傀儡術,鳳狐弈筠覺得自己該離開了,但他也不想大張旗鼓,更想悄無聲息,甚至於想不辭而彆……

這一天,鳳狐清明在鏡湖邊打坐,並未喚他去修煉,院子裡那一群還是一樣的打打鬨鬨,一切一如往常……

鳳狐弈筠悄步進入鏡湖地帶,他隻想再看一眼,這個一心傳授他武功的妖,他們之間有許多矛盾分歧,但這一刻鳳狐弈筠不再想那些,感激湧上心頭,眼尾泛紅。

可鳳狐清明隱去身形,他怎麼也找不到,待到鳳狐清明發覺他時,他看見他緩緩站起,額間滿是虛汗,“找我何事?”

“我……”鳳狐弈筠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師祖,您怎麼了?”

鳳狐清明沒有回答,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他。

“是不是和鏡湖有關?鏡湖又是否與棄憂穀的結界有關?您……”

鳳狐清明垂下眸:“繼承棄憂穀,也就接過守護鏡湖真相的責任,與旁的無關。”

“那師父會是下一任嗎?鏡窺術!”鳳狐弈筠忽的睜大雙眼,“您不問塵世也是因為這個嗎?”

“琪娘不會是下一任。”鳳狐清明說道,“我父親是禮祭長,這一帶原本就是被鳳狐族拋棄了的,老夫管好棄憂穀便夠了,至於鳳狐族的興衰,沒有那個心力……琪娘樂意把責任抗在肩上那是她的事,收她為徒時便知,因而也並無多怪。”

一時無話,鳳狐弈筠很想問問他,如若有一天鳳狐族如同自己一家被滅,他還能坐得住嗎?可那太強人所難,畢竟鳳狐清明有著守護鏡湖真相的責任,守護棄憂穀的事,再則他也不希望鳳狐族迎來那樣的命運。

他在低眉思考,鳳狐清明則盯著他。

“那您為何收師父為徒?”鳳狐弈筠也算是問出他心中所想。

“她是我恩人的女兒,又伶俐能乾,性格亦投緣,最重要的是她足夠包容這符合棄憂穀的原則。”鳳狐清明看著他的眼神,像是看破什麼,“我這一生隻會有這一個徒弟。”

鳳狐弈筠臉色變了變,縱然鳳狐琪娘於他有恩,可他知道即便她插手穀外之事,鳳狐清明也不會對她怎樣,可自己卻不同……有時他覺得自己更適合當這位功力深厚的前輩的徒弟,為何不能多收一個徒弟?讓自己也有同樣的權益,可如今他知道鳳狐琪娘是特殊的存在……

可他又有什麼好怨的呢?如果不是鳳狐琪娘,自己隻怕活不到今日。

“你是不是想當我的徒弟?”鳳狐清明說道,“或者說你覺著鳳狐琪娘不配當我的徒弟?”

“我……你……”鳳狐弈筠的臉一片漲紅,他下定決心似地說:“你為何不收我為徒?”

鳳狐清明激他後也是覺著無趣,反倒給自己惹了一身臊。他強裝鎮定道:“我為何要收一個一心離開棄憂穀的妖為徒呢?”

“那鳳狐琪娘呢!”鳳狐弈筠心裡的一拋火徹底被點燃,諷刺地笑了笑,“她不也是一樣?”

“我知你離開此地,隻怕不會再想回來,”鳳狐清明見他還想說什麼,猶豫一會打斷他開口,“我也坦白相告,你與年輕時候的我有相似之處,可如今的我……你我不是一路人,世事不可強求。彆總是往好的想,倘若有一天矛盾激化,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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