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苧夜垂眸,鳳狐琪娘想替俞苧夜描補:“在靈結柱裡邊情況確實比較緊急,所以……”
“所以什麼?你們憑什麼這樣對我說話,我在你們眼中不過是個可利用的工具罷了。”蕭雲說道。
鳳狐琪娘又羞又愧。
賀子蘭正想說什麼被鳳狐琪娘眼神阻止。
“小雲雲,不論如何,琪娘她並無惡意。”俞苧夜真的很累很累,上件事她還沒有緩過勁,又遇到更棘手的事。
“那我問你,隱塵去年二月被抓,如今已是今春二月,整整一年,他屍骨是否尚存我都不知,你們還在從長計議!他也是你帶回棄憂穀的,身為主人,一點應儘之責都沒有嗎?”蕭雲憤怒道。
“自然有,隻是能力不足,時機不對時,必須徐徐圖之,小雲雲。”俞苧夜上前拉住她。
“夠了,你的這些話還是留著說給你的良心聽去吧。”蕭雲諷刺道,甩開她的手,“隱塵不單是我的丈夫,更是翼國的戰士,即便他已經逝去,我亦要把他的屍骨帶回翼國。從今往後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你們的事我也不想參與,就當我是一意孤行吧。”
她話畢,俞苧夜一顆顆淚珠奪眶而出,“蕭雲……”看她淚落,蕭雲心裡也不好受,但還是紅著眼睛轉身走了。
俞苧夜還想追過去,突然鳳狐琪娘仰麵吐出一口血,倒向?濛那邊,她趕忙扶住她。
鳳狐琪娘緩了緩氣力,來了點精神,賀子蘭剛要上前,俞苧夜便抱住她,“到一位道長林錦玉那去。”俞苧夜讓?濛想回去,這裡有她。
“你帶路。”俞苧夜將她打橫抱起說道。
賀子蘭想插手發覺自己根本插不上。
到了林道長住處,這裡布置很是樸素,林錦玉似乎也對她們的到來有些吃驚,“鳳狐姑娘這是怎麼了?”
俞苧夜將鳳狐琪娘放到床上,著急道:“她的病發作了,你這裡有藥?”
“我這裡自然有藥,先讓她服下隨身帶著的藥吧。”林錦玉指了指香囊。
她又指了指賀子蘭:“這位是?”
俞苧夜自然沒空應答,賀子蘭似乎更沒空,她看了一眼便又匆匆地走了,回了林錦玉一句:“是朋友。”
天色暗下來,俞苧夜還在床邊守著,林錦玉帶著湯藥過來,招呼手下退下,她坐下和俞苧夜聊兩句。
俞苧夜試了試溫度,便開始喂,“熬了兩次藥辛苦你了,你應當知道我們是妖吧?”
“道士與妖做朋友是不是很奇怪?”林錦玉神情莫測道。
“是不多見,但你亦不是我見過的頭一個了。”俞苧夜笑道,緩和氣氛。林錦玉卻出乎她所料道:“我與這位姑娘不算朋友,因而你們休憩一會,儘早離開。”
俞苧夜有點不知所措,藥喂完,手也跟著手足無措起來,“是。”林錦玉笑著接過碗,帶著站在外邊的手下走了。
此時,鳳狐琪娘緩緩醒來,把俞苧夜丟的魂找回來,“新交的朋友是……是不大熟。”
俞苧夜上了床榻看她。
鳳狐琪娘忽然劇烈地咳嗽,嚇得俞苧夜臉色也跟著不好看。黑暗中,唯有燭火微微映著光,她喝了口水後緩過勁。
“琪娘,即便隻有我們,也……也要攜手去完成夙願,永遠不放開彼此的手,快點好起來啊。”她說著說著一顆顆淚滑落。
鳳狐琪娘為她拭淚,張嘴說著些什麼。
她的聲音很小,即便是在寂靜的夜裡,俞苧夜儘量靠近她去聽。
“苧夜,把蕭雲找回來吧,我們還有許多事要一起去做,不能中途撒開手啊……隱塵……不是不救。”鳳狐琪娘說完一顆淚滑落發間。
“養好自己的身子要緊,彆太憂心了,蕭雲我會去找,隱塵也要救。”俞苧夜回應道。
兩人又低語幾句,俞苧夜便出門去。
蕭雲離開她們,也不知去哪,她去王府一趟了解隱塵是由王守明看押,目前應當還在王府。
正想到故地八環崗看看,密林間忽然傳來動靜,毒煙撲來被月光打散,蕭雲捂住口鼻,靜待幕後之人出現。
兩位女子便現身在她眼前,密婁沒想到蕭雲麵對偷襲反應如此快,一時不知如何進行下去,故作鎮定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她話畢看向鳳狐倩。
蕭雲此刻心緒不佳,心事重重,對她們下手又快又恨,三人打了幾個回合,密婁便被打趴下,蕭雲一劍正要刺下,鳳狐倩趕緊擋在她前麵:“蕭雲,看在我的麵上,饒過我們一回吧,我知道你們之間有深仇大恨,但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待我如母親的妖死在麵前,蕭雲,求求你。”
蕭雲眼珠子動了動,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兩妖立即閃身逃了。
她又走了很長一段路,竟然走回清早與俞苧夜訣彆的地方,老天啊,這才是我的心嗎?她想。
在此處她又看見她。
“小雲雲,我想跟商議營救隱塵的事。”俞苧夜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據楊預謙所說,隱塵被關押在王府,暫無性命之危。如今的王家自然不比從前,但仍需謹慎再謹慎,我和琪娘都想製定一個周全的計劃。”
蕭雲隻是盯著她,一個字也沒回答。
“我們再承擔不起任何犧牲,一千年,我們誰都再等不起了,這份公道已經遲了太久。”俞苧夜誠懇地說道,“過去我們或許有誤解……”
蕭雲被這句話打動了,眼睛瑩瑩,但表麵上不想顯露抬手製止下文,“我不聽空話,一起救出隱塵,往後的路怎麼走往後再說。”
她說著抱著凝光劍走在前頭,過了一會回頭對身後俞苧夜說:“帶路。”
幾人就這樣回到客棧,鳳狐琪娘將事情交代後一連躺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