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的師父,是犯了什麼事?”孟長青問。
“是因為一幅送進宮的刺繡。”文氏說,“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先皇還在位,但實際上已經由當今皇上理國,正是後宮混亂的時候。
東宮更是不安寧,如今的貴妃和那時的太子妃爭權,為了抓對方的錯到處找茬。
其實並不是刺繡本身有什麼問題。
但最終就是波及到了你娘的師父,你娘在京中舉目無親,想救人卻沒有門路。
她到處塞銀子時,恰好聽到我要給你爹娶小的消息。
她自願給你爹做妾室,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救出她師父。”
“原來如此。”孟長青放下湯碗。
文氏聽到簾子後麵的動靜,果斷換了話題,“如今人已有三萬,你可有把握建好城牆?”
“必須建好!人員物料齊備,就算燕軍打來,迎著戰火我也要把城牆建好!”
孟長青忽然想起來,“母親今天可見到代哥?”
“我讓他去涼州城置辦東西,傍晚時就回來了,你有事找他?”
“我之前讓他到涼州城裡找幾個大夫來,這件事他一直沒回我。”
“小代跟我說過,他跟著那些大夫勸了兩天,沒有人願意來這裡。”文氏說,“涼州本就缺醫少藥,當初你去軍營挑人時,我就在涼州城逛過。
整個涼州城,顯眼的藥鋪隻有兩家,裡麵的坐堂大夫也隻有一兩個。
他們自家生意都忙不過來,如何肯來這裡吃苦?
小代連楊門縣的大夫也去找過,對方說如果有急症他願意出診,但讓他日日守在這裡不可能。”
“什麼急症能等著大夫從幾十裡外趕來救命?”孟長青忽然問:“胡大夫的藥鋪,生意可還好。”
“你這主意就彆算到他身上了。”文氏說,“他肯留在涼州已是不容易,你要是再進一步,隻怕他連夜就要帶上家眷跑路。”
“母親誤會,我是想請他開些藥方。”
文氏:“那就當我是誤會了。”
孟長青咳了兩聲,“我還得給衛大人寫公文,先回去了,母親早些休息。”
“你自己也要早些休息。”
孟長青注定早睡不了,寫給衛方耘的公文改了又改,寫到玄妙之處根本毫無睡意。聽到外麵報三更,她乾脆出了坑洞。
望不遠處,月色下能看到城牆的輪廓。
本是交給衛方耘的公文,幾天之後就到了皇帝麵前。
“文氏循規蹈矩,怎麼就養出孟長青這麼個人。”皇帝盯著公文前麵大片的讚美之詞,很是不解。
公文本內總共五張紙,三張全是拍上司馬屁的內容。
天地之間晝夜輪轉,工地之上三班不停。
轉眼就到了廿八這天,又是一個六天過去,到了換班的時候。
未時初,剛好早班散工,孟長青拿著她的細麻繩往城牆方向走,每天這個時辰,她都會去測城牆新建了多長。
從昨日未時到現在,足高的城牆建了將近半裡。
目前城牆的長度已近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