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不愧是我的乖孫兒,這麼小就知道給祖母請安了。
才三歲多字就寫得有模有樣了,真像你小時候。”
提起兒子小時候,淮陽郡主歎了口氣。
“當初若不是你父親不爭氣,做下那等事,咱們堂堂侯府世家,也不至於委屈你娶一個商戶之女。”
提起往事,謝恒臉色微沉。
三年前,他考中舉人,在京城出儘了風頭,成為勳貴子弟中的翹楚。
勳貴世家子弟,大多都是遊手好閒,讀讀書做做樣子,隻等著年齡到了走家族蔭封,領個差事。
像他這般十七八歲就憑借自己的能力考中舉人的,可謂是鳳毛麟角。
謝恒覺得以他的才華,封侯拜相不過是早晚的事。
正當他躊躇滿誌,準備在來年春闈大展身手的時候,父親文昌侯被查出貪墨軍餉的事。
父親竟然悄悄將為邊關將士籌措的軍糧換成了發黴的糧食,箭簇和長槍也都是用殘次料所做,根本沒辦法用。
這件事一旦被披露出來,文昌侯府就要麵臨抄家滅族。
好在察覺此事的人是兵部尚書,與父親有幾分香火情,暗中壓下了此事。
隻要父親在規定之日將貪墨的銀子補上,重新購買軍糧,打造兵器,便既往不咎。
將近三十萬兩銀子啊,還有那麼多箭簇和長槍,他們哪裡能一下子拿得出來。
情急之下,父親將目光放在了顧家身上。
顧家是皇商,代皇室管理著銅鐵經營買賣,若有顧家助力,何愁武器補不上?
父親為他謀劃一番,讓他娶了顧楠。
文昌侯府借著顧家順利度過了那次危機。
“就因為要哄住顧家,父親和母親不許兒子接雲裳進門。
我娶顧楠那日,雲裳更是傷心早產,若不是瑞哥兒命大,當日險些就一屍兩命了。”
提起孟雲裳和兒子瑞哥兒,謝恒一臉心疼。
“顧楠如今這樣鬨,不如趁這個時機正好將雲裳和瑞哥兒接進府裡來,也好打壓一下顧楠的氣焰。
母親不知,昨日你非要讓我去哄她,我都已經放下身段,她竟然吐了我一身,擺明了根本不願意同我圓房。”
淮陽郡主的臉倏然沉了下來。
“反了她不成?竟然不肯伺候你?”
“你是侯府世子,俊美不凡,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伺候你呢,她竟然還不願意。
既如此,那邊找個時機將雲裳和瑞哥兒接進府吧。”
謝恒臉上露出了兩分笑意。
“多謝母親,那平妻的事想想瑞哥兒,雲裳若是做妾,瑞哥兒就成了庶子。”
淮陽郡主目光落在手裡的幾張紙上,想想孫兒軟糯糯的小臉,哪裡舍得讓孫子做庶子。
“那就做平妻吧,顧楠那裡,少不得我親自去哄兩句了。
如今咱們家還要用到顧家,也不能真的寒了顧楠的心。”
謝恒臉上露出笑意。
“多謝母親為兒子籌謀。”
鬆雪堂。
“姑娘,夫人來看你了。”
如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隨後挑開簾子讓淮陽郡主進來。
顧楠正躺在靠北窗的榻上看書,聞言作勢起身。
“婆婆怎麼來了?”
“快彆起身,下人說你身子不爽利,我過來看看。”
淮陽郡主上前攔住了她起身的動作。
顧楠也沒打算真的下床行禮,順勢又躺了回去。
“婆婆可是有事吩咐?”
淮陽郡主見顧楠真的沒起來向她行禮,笑容微頓。
但很快就調整了麵部表情,說起了要為謝恒娶平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