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麼?”
“好。”肖逍隨口應了聲。
陳修澤轉身去吧台倒水,叮當跟著他的步子翻身邁出胖腿去臥室,一屁股坐在床柱邊,瞪著圓眼看肖逍,小舌頭伸出來舔呐舔,餓了似的。
肖逍受不了那撩撥人的眼神,拾起地上的逗貓棒過去逗它。
叮當躺地上撲騰逗貓棒,忽地翻滾看到桌底下的小玩具,撇下貓棒搖搖尾巴走了。肖逍站起來掃視一圈這屋和外屋,隻看到書桌底下有個紙簍,鏤空的縫隙露出幾張彎折的廢棄公文紙,她去撥開,果然看到白色藥瓶。
佐.匹克.隆片,她認得這藥。肖媽媽剛得知要做搭橋手術的時候,肖爸爸睡眠變得不好,醫生開了這個藥,她去拿的。此時親眼看到安眠藥出現在陳修澤的房間,也不知存在了多長時間,比從許意那兒得知更讓她失神不已。
陳修澤端著水杯回到客廳,卻見人在臥室。台燈的薄光籠罩著肖逍,奶白線衫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不太真實。
“逍逍。”
肖逍回身,陳修澤便瞧見她手裡的東西,長眉一蹙,隨即平複。
“至於嗎?”
“許意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很重要?”肖逍聲調漸高又有所克製,捏緊藥瓶說:“我問你話呢。”
陳修澤彎腰放下杯子,後背彎至窄腰的曲線修長卻很單薄,看得肖逍更加心煩意亂。
“至於嗎,陳修澤!”
“一開始我也以為不至於,那隻是我以為。”
淡然話音回響在客廳,肖逍愣在原地,手指慢慢鬆開,藥瓶滾到指尖,裡麵的藥片嘩啦作響。
陳修澤走進臥室拿過藥瓶扔進紙簍,單手攬過細腰,撫上纖背後的溝線壓向自己。
肖逍下意識抬手抵擋,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禁錮在懷裡,混亂中抬頭眼前落下一片暗影。
薄唇落在她的唇角重重一吮,她突生慌亂,用手推了推,張口想說什麼,話未出口被悉數吞沒。
陳修澤扣著她的下頜輕抬,探得更深,唇舌和呼吸漸漸變得熾熱,再無一分顧忌。
某些被壓封的記憶隨著交.纏破繭而出,情緒壓抑不住翻湧,肖逍隻覺得心底扯開一個無底洞,怎麼填補也不能恢複原樣。
傷疤就這樣被輕易撕開了。
陳修澤像以前一樣占據主導,強勢又沾點慍意,懷裡的人反應生疏,他才逐漸轉為輕柔,用舌尖觸點肖逍最敏感的部位,感到她輕顫瑟縮,長指熟稔地撚起小巧耳垂,直到她支撐不住依偎到自己身上,他停下來含.住唇尖舐咬,像小小懲戒。
肖逍攥緊襯衫衣領呼吸急促,高鼻梁蹭著皮膚的感覺和某個夢境猛然匹配,她直直盯著前方模糊不清的客廳,已分不清是唇尖在疼,還是身上哪個部位在灼燒。
“留下來陪我。”陳修澤說。
除了紊亂的呼吸,再無可回答他的聲音。
他收緊雙臂,低悶話音從肖逍的頸間發出:“就今晚。”
照常理肖逍不會答應,然而現在她說不出“不”字,過了好一會兒才用乾澀的嗓音回道:“已經淩晨了。”
陳修澤聞聲鬆了鬆胳膊,卻還是環著她,貪戀地嗅著她身上的甜淡香味。
最終,肖逍留了下來,在床的右邊坐了幾個小時。
薄光緩緩充盈客廳,窗簾的縫隙也有光鑽進來,天馬上要亮了。肖逍似是沒察覺,安靜地坐著,手背上扣著最引她注意的長指,還有腕表的分針秒針正對著她一圈圈轉動。
陳修澤臥在左側,呼吸平穩綿長,應該睡著了,但手不像睡著該有的力氣。
肖逍無心思考這些,一夜不眠的感覺很不好,她想不通陳修澤失眠長達半年多是種什麼狀態。
那麼多公務,這樣的睡眠質量,她真的想不通,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自己沒發現。
山上看日出,他一晚沒睡,中午下午晚上都在辦公,說是休息了三四個小時,他也沒有很疲累的狀態顯現,顯然已是常態。
還有開會的那天,他連打幾個哈欠,估計連三四個小時休息時間都沒達到,才會累到失態。
肖逍想著這些,傷疤越扯越疼,終於動了動,左手覆到長指上,腿已麻到沒知覺了。
外麵客廳徹底明亮,床頭小燈這刻不太起作用,清雋睡顏因光線改變柔和了許多。肖逍又凝視片刻,輕輕掰開他的手指,挪到床邊關掉小燈坐了會兒,起身往外走。
房門關閉的聲音傳來,陳修澤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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