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鑫上前拿過方案夾默了聲。
“他來找我就很明白我想要什麼,他雖性格有些懦弱,倒不至於任人宰割,不然也不會做到市場部部長這個位置,不過是怕孩子受傷害不敢說。”
“您的意思是……”餘鑫忽然想通了,“鄭明祖當初阻撓您競標的那塊地是因為那兒還沒拆除的廢舊大廈下麵就是他的主要賭場,劉部長其實去查看過,知道那賭場搬哪兒去了。”
“那麼你以為呢?”陳修澤扣好鋼筆,起了身。
餘鑫汗顏:“難怪那片兒流傳靈異傳聞,又有高鐵板和鐵絲網圍著,居民不清楚大廈裡麵的情況,打探都打探不出來,肯定是鄭明祖安排的。”整件事就很好解釋了,“他找了劉部長和王綺萌做雙重保險,是怕來不及搬走讓您發現,一般的小賭場是不能這麼上心的。我還了解過,競標得手的公司老總是和他一起鑒賞古玩的朋友,半年後才讓人動工,這就對了。”
陳修澤繞過大班桌往外走:“知道該怎麼做了?”
“您放心,我會儘快安插人潛進去。”
“進去的那位指認主謀了麼?”
“說出幾個人,警方正在調查。”
“嗯,開始吧。”
兩分鐘後,小會議室的電視上播放了一檔財經節目。
旭愷旗下兩座炒得火熱的樓盤滯銷,引起公眾嘩然,被做成專題上了財經頻道。
主持人以此為案例對比陳氏的營銷模式,給旭愷做了定位不明和設計不合理的總結。
節目末尾,資深行業內人士提出旭愷資金是否會斷裂的疑問,並對旭愷的轉型和線下租賃迅速擴大規模產生懷疑。
屏幕跳轉到嶺城新聞頻道,一個陳氏的高層和旁邊的人相視而笑:“要的是資金斷裂,不然我這兩個周都在忙什麼。”他又向陳修澤投去目光做保證:“設計弊端全揭露在媒體上,廣告渠道也被我們占了,這倆樓盤百分百爛在手裡,想回籠資金門兒都沒有。”
陳修澤沒作聲,還在看新聞,右手食指一下又一下敲打表盤,輕鬆的氣氛迅速冷卻。
桌邊的笑聲趕緊散了,鈴蘭的金發深眼窩高層聽得懂中文,也緊繃了臉。
餘鑫使眼色,高層們深刻體會,個個兒正襟危坐,看來公司又要陰霾幾天。
新聞結束,陳修澤簡短吩咐:“讓銀行施壓,下周必須見效果。”
那位高層不敢多說彆的,應下後直奔主題:“下周旭愷一定會做定位調整,我已經準備好人爆料,他們做任何措施也彌補不了,接下來就需要配合了。”
的副總說:“本周我們會推出一個新功能,將租房對象再細分類,提供學區房、婚房、拆遷過渡房等甄選服務,另外還會延伸到二手房買賣。這兩者都會衝擊旭愷的服務理念和特色。而他們的大數據並不準確,也是吃了盲目吞並擴張的虧,上下結構不嚴謹,經紀人鬆散不作為,拿到他們的市場份額不是難事。”
“那就沒問題了,衝這兩部分下手,旭愷早晚成一個空殼。”有個高層說。
“’ith.”鈴蘭開發部部長不讚同,偏過頭對陳修澤低聲交談。
會議桌上突然展開討論。
“旭愷已動手將酒店和房地產剝離,向輕資產轉型,我們就算拿下房地產,酒店那塊依舊維持,不能連根拔了。”
“沒了房地產,酒店又能維持多久,我倒要看他們拿什麼去補銀行的窟窿。”
“旭愷好歹也是酒店業的老牌子,具體的資產情況我們不清楚,況且房地產剝離出來要做信托基金,融資就不必說了,彆到時弄不了他們給我們扣上不正當競爭的帽子。”
“我也覺得,必須有一個辦法讓他們無法回暖。”金發高層用流利中文說完,討論更激烈。
餘鑫瞧著這幾個有身份的人爭來爭去,想著要是告訴他們鄭明祖這個不確定因素,爭論肯定停了。
為什麼要扯斷旭愷的資金鏈,因為鄭明祖依靠旭愷投資項目洗錢,一旦旭愷資金斷裂,他的地下錢莊會出現周轉問題,不過鄭明祖還操控一家化妝品公司,也就是非法集資的公司。旭愷有危機,他一定會注入資金,確實不好說會出現什麼轉機,但這正中陳修澤下懷。
大量不明資金注入,這不就是證據麼。
“iithinkaboutit.”陳修澤對開發部部長說完點了點桌子,其餘人安靜下來,他說:“既然他們也向輕資產轉型,屆時會有公司尋求合作,那麼你們要做的是讓這些公司不敢跟旭愷合作,最有效的辦法是政府發聲,明白麼?”
在座的一想,通了。
旭愷進入政府的黑名單,就沒回轉餘地了,這招夠絕。
再次見識陳修澤的強硬手腕,高層們不禁心顫噤聲,惹毛了陳修澤當真沒活路。
寂靜中,手機突兀響起。
陳修澤示意餘鑫去接,繼續會議。
餘鑫剛轉身接起來,沒到門口又走了回來:“陳總是……”
“是我,章聿。”電話傳來聲音。
陳修澤接過來,隻聽另一頭說:“逍逍知道了。”他驀地起身,外套也沒拿,直接出門。
高層們無不傻眼,紛紛站起來,這是什麼情況?
餘鑫追出去,已不見陳修澤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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