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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齊玄素所料,張月鹿一氣將儘,青衣女子立刻開始反擊。
道門的頂尖劍訣,太平道的“北鬥三十六劍訣”也好,全真道的“太陰十三劍”也好,大掌教一脈的“南鬥二十八劍訣”和正一道的“慈航普度劍典”也罷,都是以變化為主,儒門的劍訣反其道而行之,變化不多,直來直去,以勢壓人。簡單言之,儒門劍訣以是以太極化萬象,而道門劍訣則是以千機歸元一,一者極繁,一者極簡。
青衣女子的“天心劍訣”便是如此,雖然也有變化,但歸根究底,還是儒門劍訣的範疇,一劍橫掃而出,招式不見如何精妙,但是劍勢極為雄渾,又渾然天成,沒有破綻,立時將張月鹿鎖定,使其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張月鹿也不畏懼,身形向後飄退的同時又招手引過自己的“無相紙”。
方才張月鹿被打飛了手中紙劍,紙劍衝天而起,然後又化作原形飄搖落下。此時被張月鹿真氣一引,“無相紙”化作長槍,徑直飛入張月鹿的手中。
張月鹿握槍之後,招式渾然一變,竟是與青衣女子先前所用的“劍心太玄意”有幾分相似相通,正是祁英的“無極槍”,不僅掙脫開了青衣女子的一劍封鎖,而且速度驟然加快,使得青衣女子周圍儘是張月鹿的槍影,不知幾許之數。
青衣女子立時將劍勢收縮成丈許方圓,圓潤凝練,層層真氣似如水波流轉,守得極是嚴密,任憑張月鹿攻勢如潮,卻都是無功而返。
便在這時,隻聽得主殿之內一聲轟隆巨響,齊玄素不由轉頭望去,隻見那尊“活”了過來的巨大佛像終於被年輕和尚擊破,雙臂儘毀不說,而且周身遍布裂痕。
不過那年輕和尚也元氣大傷,箕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似乎在短時間內再無一戰之力。
此處的動靜自然也吸引了兩名女子的注意力,張月鹿也就罷了,青衣女子卻是有些急躁,轉守為攻,意圖擺脫開張月鹿。
張月鹿雖然察覺到幾分不對,但一時半刻之間也來不及深思。
齊玄素身在局外,旁觀者清,見此情狀,忽然心中一動。這女子的舉動似乎不是為了殺人而來,倒像是要去那間大殿尋找什麼東西。
一念及此,齊玄素隻覺得豁然開朗。
先前這名青衣女子無聲無息而來,卻被自己無意中窺破了行蹤,然後便大打出手,竟是與張月鹿不分上下,這個結果出乎張月鹿的意料之外,想來也出乎了這名青衣女子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能輕取張月鹿,再去慢慢尋找自己要找的物事,結果兩人陷入到鏖戰之中,青衣女子便不得不急了。
再聯想到青衣女子的清平會身份,齊玄素心中恍然,這不就是自己去鳳台縣尋找“玄玉”的過程嗎。
雖說青衣女子的修為遠勝於自己,但真要細論起來,鳳台縣那次任務的主導者其實是藏身於幕後的七娘才對,齊玄素隻是七娘的附庸,而七娘與這名青衣女子一樣,都是金紫魚符的清平會乙等成員,所以青衣女子對等的不是自己,而是七娘。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這名青衣女子和七娘一樣,都是清平會乙等成員,都得到了尋找“玄玉”的清平會任務。
換而言之,這座佛寺之中,應該有“玄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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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齊玄素下意識地按住了挎包。
果不其然,挎包中傳來了十分輕微的震動,若不仔細感受,幾乎察覺不出來。
那是七娘交給齊玄素的羅盤傳來的震動,因為羅盤並非什麼稀奇物事,道士攜帶羅盤又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僅從外表來看,也很難看出這種專門尋找“玄玉”的羅盤與普通羅盤有什麼異同,所以齊玄素並未如何掩飾,隻是裹了一層絲帛,放在挎包之中。
從鳳台縣到遺山城,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齊玄素都快把這個羅盤給忘了,進入佛寺之後,在不知道此地有“玄玉”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去刻意關注挎包中的輕微異動,直到此時,齊玄素才終於確認,這裡竟然有“玄玉”。
雖然齊玄素至今也不知道“玄玉”到底有什麼妙用,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玄玉”十分珍貴,價值奇高,不僅僅是清平會想要,太平道的某位真人也想要。齊玄素上次在七娘的協助下,拿到一塊“玄玉”,得到了進入祖庭天罡堂的機會,並且升為丙等成員。如果這次他能獨自拿到一塊“玄玉”,又該是怎樣的獎勵?
想到此處,齊玄素的心變得熱切起來。
他本是萬象道宮出身,無父無母,後又跟隨七娘行走江湖,過的都是窮苦日子,可沒什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心態,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水裡火裡掙出來,便不枉此生。若沒有這樣的心態,他也不可能先後殺掉迪斯溫和白永官。
另一邊,張月鹿抓住青衣女子急躁冒進的時機,一槍掃掉了青衣女子的鬥笠,打碎了她的發冠,甚至因為強烈勁風的緣故,使得青衣女子的麵皮出現了許多細微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