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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齊玄素和張月鹿已經在樹林中追逃過一次的緣故,張月鹿對於此地的地形卻是頗為熟悉,徑直往小潭奔去,也不知是不是她存心報複,如同風箏一般跟在後麵的齊玄素,不斷撞在樹木枝乾之上,雖然不至於受傷,但狼狽不堪。
齊玄素畢竟是武夫體魄,沒有被當場打死,緩過一口氣之後,自己下地跑路還是不難。齊玄素伸手抓住一棵大樹的樹乾,略微固定身形,然後幾個縱躍,奮力追上張月鹿,不至於再被張月鹿拖著在林中亂撞。
兩人並肩奔行,張月鹿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若無其事地收起“無相紙”所化的長索,問道:“傷勢如何?”
齊玄素回答道:“暫時死不了,隻是那人……似乎是天人。”
“不奇怪,沒有天人壓陣,他們也不敢殺人滅口。隻是我很好奇,到底是誰給了袁家的膽氣。”張月鹿若有所思道。
齊玄素深吸了一口氣,調勻氣息,隨口說道:“李家。”
“你是如何知道?”張月鹿不掩訝異。
齊玄素如實道:“自然是隨便猜的,道門中有如此通天背景勢力的,屈指可數。張法師出身張家,總不會是自家人殺你滅口。全真道那邊,派係眾多,雖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畢竟有地師的麵子,嫌疑著實不大。那麼就隻剩下太平道的李家了,就算不是李家直接授意,也與李家脫不開乾係。”
張月鹿有些失望,道:“雖然有些道理,但不好如此武斷……”
就在這時,身後遠遠傳來聲響,兩人不再說話,提氣疾奔。不過一路行來,卻不見“步月”和柳湖的蹤影。
不多時,那方小潭已經近在眼前,兩人猛地停下腳步,舉目望去,隻見在瀑布上方有一人負手而立,正是打傷了齊玄素的老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下方兩人。
後發而先至,是禦風而行的天人無疑了。
張月鹿低聲道:“你我二人聯手,未必不是此人的對手。”
齊玄素不否認張月鹿的說法,畢竟張月鹿距離天人已經不遠,再加上齊玄素,的確是有一戰之力。
齊玄素指了下身後,道:“後麵還有追兵,人家才是人多勢眾。”
“依你說來,那該怎麼辦?”張月鹿問道。
齊玄素束音成線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此人對於我們沒有多大殺意,否則以他的境界修為偷襲於我,絕不是打傷我那麼簡單,是完全有可能經我置於死地。”
張月鹿目光一閃:“有蹊蹺。”
齊玄素沉聲道:“換個方向跑。”
張月鹿略一猶豫,決定聽從齊玄素的意見,兩人調頭朝著西北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那老人隻是負手而立,卻不出手阻攔,目送兩人遠去,態度詭異。
兩人一路狂奔,逐漸出了密林,轉入了一條山道,漸行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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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人似乎知道若不能將張月鹿殺掉滅口,而是讓張月鹿活著回到玉京,死的就是他們了,所以個個緊追不放,呼喊之聲不絕。這些人的速度雖然比不上張月鹿,但齊玄素畢竟有傷在身,速度略慢,張月鹿又要遷就齊玄素,不免慢了下來。
不多時,周圍已經生出霧氣,可見兩人所在已經很高了。
再走片刻,前方出現一道深淵,霧氣彌漫,深不見底,其上有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橋狀通道,不過中間斷掉,大約相隔三丈距離,對於齊玄素和張月鹿來說,自然不算什麼,輕易就躍過這處斷裂缺口。
過橋之後,張月鹿示意齊玄素停下,隱藏身形。
齊玄素立時明白張月鹿要乾什麼了,先前他追張月鹿的時候,張月鹿就喜歡殺個回馬槍,此時自然是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追來。
隻是因為山路狹長,追兵們的速度有快有慢,互相之間逐漸拉開距離,第一時間追上來的人並不多,隻是四五人而已,不過都是精銳好手。他們也瞧見了這處斷裂石橋,並不在意,隻當張月鹿和齊玄素已經逃遠,腳步不停,便要躍過區區三丈距離。
不必張月鹿提前交代,潛藏此地的兩人同時出手,正合兵法中的半渡而擊。
這幾名好手身在半空之中,無法扭轉身形,無從躲避,又不能像天人那般禦風而行,直接被張月鹿和齊玄素打落山崖,隻聽得幾聲慘叫,愈來愈遠,迅速消失在濃霧之中。
兩人並不急著離去,又伏在原地等了片刻,第二批人手趕到。這次人數就多了,足有十好幾人,而且這批人要謹慎許多,先是觀察了四周,然後才依次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