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奮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亂搞女人隻是被移交風憲堂,可如果是跟叛教扯上關
係,那就要被移交北辰堂,前者好歹還有活路,後者卻是死路一條,他趕忙說道:“不是這個佛經,是、是與女人喝酒的意思。”
齊玄素冷冷道:“僅僅是喝酒嗎?”
田永奮隻得道:“還……一起修了房中術。”
齊玄素輕哼一聲:“玩忽職守,嫖宿酗酒,該當何罪?”
田永奮無話可說,整個人都軟了。
齊玄素又望向那位執事道士:“去把本地的副府主請來!”
執事道士連滾帶爬地向外跑去。
州宮與府觀的距離並不算遠,執事道士很快就來到了這邊,因為都是熟麵孔,也沒有受到阻攔。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人風氣如此,作為直屬上司的做派也就可想而知。
州宮深處有一座二層小樓,遮掩在叢林之中,大小與尋常女子繡樓無異。進得其中,一樓不見如何,可二樓卻是彆有洞天,房間的地麵全是一寸厚兩尺寬丈許高的整塊紫檀拚接而成,整座二樓全是空的,隻在中間位置擺有一張長寬皆是一丈的平麵大床,床上擺著一張紅木琴幾,周圍設有爐瓶物事,燃燒著上等的龍涎香,煙霧渺渺。
一名女道士正赤腳起舞,一名披頭散發的男道士坐在琴幾前,伸出手指輕輕撥弄了兩下琴弦,琴聲清脆。
古琴旁香爐裡嫋嫋的青煙在麵前拂過,襯得男道士的臉龐略顯蒼白,琴聲越來越密,他細長的十指一麵按弦,一麵彈挑,顯然是精通
樂理之人,而且造詣相當不俗。
倒不是兩人一大早就有這麼好的興致,分明是一夜沒睡,反正有修為在身,精力充沛,便是玩上三天三夜也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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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琴聲中出現了一個雜音,是一位主事道士的怯怯聲音:“副府主。”
男道士雙手一按琴弦,琴聲戛然而止。
樓下立時沒了聲音。
男道士壓住怒氣,問道:“什麼事?”
樓下的聲音越發謹慎小心:“啟稟副府主,齊次席來了,正在府觀那邊……”
男道士正是本地的副府主鄭教何,他自然是見過齊玄素的,就在那天的接風宴上。如果齊玄素隻是個次席副府主,那麼他有掌府和首席做靠山,也不怕什麼,關鍵是傳言齊玄素身上帶著金闕的特殊使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道門的黑話中,金闕又叫天闕,稍有不慎,就是直通天闕了。
女道士已經停了舞姿,不必鄭教何吩咐,主動來到他的身後,跪坐著幫他梳頭,溫柔小意,沒有半點道門女道士的彪悍。不過兩人並非夫妻,這位女道士其實是一位執事道士,算是女下屬。
樓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田主事被齊次席抓了個正著。”
鄭教何重重哼了一聲。
樓外的聲音又悄然了。
很快,鄭教何已經梳好了發髻,沒有戴冠,隻是用玉簪彆住。
兩人起身,女道士又幫鄭教何整理衣襟,纖纖素指劃過鄭教何的胸膛,眼波流轉
。
鄭教何低聲道:“你先去歇著吧,這位齊次席不是個省油的燈,田永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人家抓住現行,且有得折騰呢。”
女子輕輕“嗯”了一聲,又取出一個香囊塞在鄭教何的腰間:“這是特製的墨香味香囊,還混了些朱砂,彆讓那位齊次席聞到什麼其他味道,也好讓齊次席知道,副府主是徹夜忙於公務。”
“還是你細心。”鄭教何笑了。
很快,鄭教何便到了府觀這邊,人還沒進門聲已先到:“罪過,罪過!”
齊玄素循聲望去,隻見這位副府主膚色略深,眉宇間帶著幾分戾氣,雖然臉上帶笑,但給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覺,顯然不是個善茬。
不等齊玄素開口發問,鄭教何已經主動道:“市舶堂有十幾艘船從嶺南那邊過來,在過境的時候被卡住了,說是要什麼過境費,事情鬨大了,我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今早上剛剛回來,沒想到齊次席已經到了。”
齊玄素問道:“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卡市舶堂的船?”
鄭教何笑了笑:“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都是些地方官府的人,不是我們道府的人。”
齊玄素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直到此時,鄭教何才把目光轉向軟在地上的田永奮,故作驚訝道:“這是……”
齊玄素道:“這位田主事是鄭副府主的屬下,倒是好大的架子,讓我在這裡足足等了他一夜,原來他昨晚看什麼佛經
去了,還喝得大醉。我沒把他怎麼樣,他自己在這裡醒酒呢。”
鄭教何好似剛剛知曉此事,眉毛倒豎,怒喝道:“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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