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神仙的言出法隨又有極大的缺陷,那便是隻能在自己的神國或者神域內使用,若是在神國、神域之外強行使用,妄圖修改真實世界的規則,很可能會引來天道反噬。
便在這時,司命真君又降下了第二道神諭:“雲霄律法,卷一二,《斷獄》,凡妄自使用刀兵者,受火刑。”
神諭降下之後,齊玄素手中的刀劍驟然變得熾熱起來,外表也仿佛火炭烙鐵一般通紅,這種熾熱灼傷之感直透神魂,使得齊玄素不得不鬆開手掌,刀劍落地,而他的法身雙手已經如焦炭一般,甚至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黑色煙氣。
緊接著,司命真君又頒布了第三條神諭:“雲霄律法,卷九,《鬥毆》,凡以武力藐視不法者,
受刀斧加身之刑。”
一瞬間,齊玄素的法身光華黯淡,遍體鱗傷,渾身浴血,似是被利器砍傷。
連續三道神諭律法,使得齊玄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好在還有殷先生。
就在司命真君全力針對齊玄素的時候,殷先生突然收起了真身,任由司命真君的佛國肆意侵蝕鬼國。
下一刻,殷先生出現在司命真君的佛國之內。
按照道理來說,司命真君的佛國是極致光明,最是克製陰物,殷先生就算強行進入其中,也會激起佛國的強烈反噬,可詭異的是,此時的殷先生進入神國,卻仿佛如魚得水。
萬師傅偏向於武夫,殷先生偏向於方士。
陰極陽生,對應神仙道果境的正是鬼仙陽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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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一途,向來是輕視體魄而重視神魂,由此產生一個問題,神魂本質屬陰,並無實體,缺少血肉的純陽之氣,故而此階段的方士是陰神,天生受天光、天雷、天風克製,這也是方士被武夫死死壓製的緣故。
不過法術的根本是弄假為真,假為陰,真為陽。方士也好,法術也罷,在天人階段之後,會逐漸轉變,假到極致是為真,陰極自然陽生。正如人仙陽到極致,同樣也開始涉及到玄學,並非一味的真實。
同樣是擅長法術而弄假為真,神仙和鬼仙就像一加一減。
神仙的根本在於外,先修法相,再修法身,最後修神域,成神國,甚至神國中還要有信眾,好像
做加法,不斷累加。
鬼仙的根本在於內,先是夢中遊,然後是陰神夜遊,接著是陰神日遊,最終陰神蛻變為陽神,可以完全擺脫體魄的束縛,獨立存在,沒有神魂和體魄的區分,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靈肉合一。可以說,鬼仙的成道過程就是逐步舍棄體魄的過程,就像做減法,不斷舍棄。
有得就有失,因為“瓶瓶罐罐”太多,神仙被局限於人間,超脫不得。
有舍就有得,鬼仙證得陽神之後,逍遙自在,反而能飛升離世。
作為飛升前的最後一個境界,陽神已然是至陽至真。
光明佛國克製不了陽神。
殷先生的陽神什麼也沒有做,隻是沒入司命真君的體內。
就如鬼上身。
這是方士神通的最基本運用,不過殷先生這隻老鬼的附身,就是司命真君也有些承受不起。畢竟司命真君並非真身降臨,至多就是比殷先生強出半籌而已。
司命真君的氣息開始迅速衰弱,跌落至造化階段。
三重律法,隻剩下第一重律法還能生效,另外兩重律法全部失效。
齊玄素化作太陰真君法身,五指虛握,以“太陰劍氣”凝成一把通體黑沉的三尺長劍,朝著司命真君刺去。
司命真君任由齊玄素一劍刺穿掌心,以佛門的“施無畏印”推開齊玄素。
不過司命真君也不好受,法身手掌的傷口不僅盤踞著“太陰劍氣”和“玄陰劍氣”,還有伊奘諾尊的惡火,以肉眼可見
的速度蔓延而上,轉眼之間已經籠罩了整隻胳膊。
兩人此時境界相當,司命真君內憂外患,再也不能等閒視之,不得不以全力化解這些隱患。
趁此時機,齊玄素解開了神域,從須彌物中取出一件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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