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這個案子,誰對誰錯都是其次,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說白了,硬要說王家是錯的,要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王家,也不是不行,在取勝之後進行審判的時候的確可以這麼做。
可真要把自己當成是正義之士替天行道,那就大可不必了,因為這會引出一連串要命的問題,王家有錯,那麼李家有沒有錯?乃至於姚家和張家就這麼乾淨嗎?滅了王家為什麼不滅李家?為什麼不清查張家和姚家?
這就沒法玩了。
玩道德大義容易引火燒身。
所以更合適的說法是王家做得過火了,亦或是吃相太過難看。其根本原因還是王家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其實齊玄素也把這一點看得很明白,好些人說他覺悟不算高,大環境如此,他委實是高不起來,他之所以能上位,是靠了誰?他不能吃人家的飯砸人家的鍋,那會讓他成為“孤臣”,如今道門連個大掌教都沒有,也不知道“孤臣”做給誰看。
更重要的一點,如果整天拿著道
德大義去批判這個,或者審判那個,那麼彆人就會以聖人的準則去要求你,一旦有做不好的地方,立刻便被口誅筆伐,這就是反噬。
相反,如果是個惡人,偶爾做幾次好事,還會得到同情和讚揚。
這就是要求標準的不同。
一句話,聲妓晚景從良,半世之煙花無礙;貞婦白頭失守,一生之清苦俱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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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固然不要做老妓,也不要做貞婦。還是做個普通人,有丈夫的時候恪守忠貞之道,沒了丈夫該改嫁就改嫁。
千萬不能做聖人,還是做個俗人比較穩妥。
可以有良知,有底線,絕不能認為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
總而言之,恪守中原人的中庸之道,不走極端,實乃第一等的選擇。
正因如此,齊玄素到了婆羅洲之後,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大多數時候都力求在規矩內行事,可如果到了非常之時,該用手段還是要用手段。
兵者詭道也,再在這個時候去講什麼程序正當與否,那都是不合時宜的事情。如果死守著規矩教條不放,那就印證了一句話,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當然,這種話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誰拿到台麵上來說,多半要被“清流”們用道德好好拷問一番,用道德的鐵索勒住脖子,麵目猙獰:“為什麼不做聖人?為什麼不守規矩?你該死啊!”
姚裴吩咐了這件事之後,因為還需要一些時間,她也不好閒著,所以她親自
前往升龍府,既是見一見王教鶴,也是與徐教容對接一下。
聽到姚裴要來升龍府的消息,王儋清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有些陰沉,就在前不久,他還在孫鑰真麵前誇下海口,大有姚裴來了婆羅洲也不算什麼的意思,可沒想到姚裴真來了。
這位姚家大小姐雖然不是正宗風憲堂出身,也沒有張月鹿那麼大的名氣,但手段相當不俗,就任風憲堂副堂主之後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審查小國師李長歌,到底讓李長歌在江南蹉跎了月餘時光,這才讓齊玄素有機會在鳳麟洲戰場上大展拳腳,最終後來者居上,一舉反超了道門三秀。
王儋清也知道王家落到今日這種局麵到底是因為什麼,當然不是因為齊玄素要動王家,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而是齊玄素背後的人要動王家。
齊玄素背後的人是誰?是東華真人,說到底還是與姚家脫不開乾係。
姚裴這次過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為了自家事情出力,豈能不儘心?
王儋清也頗有幾分自知之明,這位姚副堂主說不定就要對自己下手。
他如何能不憂心?
另一邊,齊玄素把事情一一安排下去,陸玉婷負責調查南洋聯合貿易公司,李朱玉甄彆城內的聖廷勢力,姚裴清查道府內部。關於“天廷”方麵,則由張月鹿負責,讓紫光社去對付“天廷”,雖然紫光社人少,但紫光社可以借力,劉桂身邊便有紫光社的
人。
齊玄素算是得了一些空閒,還是繼續調理傷勢,爭取儘早恢複境界修為,齊玄素不想讓甲寅靈官整天跟著自己,堂堂一品靈官難免心裡不舒服,齊玄素自己也彆扭。
「寫得有點艱難,第二章要晚一點了,不建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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