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平等相處就好了,做這個樣子
給誰看呢?
客廳裡全部是中式擺設,沒有半點西洋元素,畢竟這樣一個古色古香的大院,添上一組西洋沙發,就變得不倫不類了。
落座之後,澹台瓊說道:“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若是說話有得罪之處,還請齊真人海涵。”
齊玄素早已不是當初的年輕人,這幾年的曆練讓他應付起來遊刃有餘,說道:“什麼海涵不海涵,我聽著就是,伯母言重了。還有,伯母也不必叫我齊真人,還是叫我的表字‘天淵’吧。”
澹台瓊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明知故問道:“不知齊真人這次登門造訪,有何貴乾?”
齊玄素也不強求稱呼,你願意叫齊真人就叫吧,我反正又不吃虧,至於陰陽怪氣,你再陰陽怪氣能比得過七娘?早就習慣了。
齊玄素坦然道:“實不相瞞,我這次冒昧登門,是與伯父、伯母商談我和青霄的婚事。”
澹台瓊眯了眯眼:“婚事。”
齊玄素敏銳察覺到了這其中的陷阱,立刻改口道:“嚴格來說,不是婚事,而是結為道侶,這與成親還是有些不同。比如過去提倡的什麼三媒六聘,道門就都取締了,這些都是儒門糟粕。”
澹台瓊吃了個憋,有點氣悶。
她卻是忘了,齊玄素這段時間都是跟什麼人打交道,多少人等著抓他的尾巴,他要是沒這點警覺,也走不到現在。
不過澹台雲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道門的確是廢了媒妁之言,
那麼父母之命呢?是不是也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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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道:“這個當然還是要征求父母長輩的意見,畢竟這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還是兩家人的事情。”
澹台瓊頓時感覺到了齊玄素這小子的棘手,父母就父母,他偏要在後麵加個長輩,這是準備拿天師壓她呢。
澹台瓊改變策略:“既然是父母之命,那麼理應由各自長輩來談,齊真人的長輩總不會是齊教正真人吧?”
“自然不是。”齊玄素笑了笑,“我無父無母,是個萬象道宮的孤兒,所以隻能親自來談,還望伯母見諒。”
澹台瓊故作驚訝道:“可我聽說齊真人有一位義母,不知是真是假?”
齊玄素點頭道:“的確有一位義母。”
“為何不見她來?是瞧不起我們小門小戶嗎?”澹台瓊圖窮匕見。
齊玄素卻很從容:“這是哪裡的話,隻是我這位義母平日裡太忙,天南海北哪裡都去,出海也隻是常事,就連我都見不到她。”
“忙到連兒子的婚事都無法顧及。”澹台瓊冷冷道。
齊玄素淡笑道:“親疏總是有彆,畢竟是義母,不是親娘,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這對母子,從不憚於說對方壞話的,七娘紅口白牙地說齊玄素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齊玄素現在這麼說也不是大問題,七娘肯定不會在意,不過多半會裝作在意的樣子,以此為借口狠狠攻擊齊玄素。
澹台瓊又道:“可我怎麼聽說,她
去見了慈航真人?見慈航真人有時間,來雲錦山就沒時間?太勢利了吧?”
“是這樣的。”齊玄素當然不能說七娘就是這麼想的,“我的這位義母當時去玉京,並不是專門要見慈航真人,而是為了給我購置新房,畢竟憑我的例銀,這輩子也買不起太上坊的住宅。可我這位義母經商,家資頗豐,便代為購買了。正好也是適逢其會,慈航真人就在玉京,這才見了一麵。至於為何不來見伯母,絕非有意,隻是伯母剛好不在玉京罷了。”
隻守不攻並非齊玄素的風格,他接著又轉守為攻:“這些其實都是細枝末節,長輩們的意見固然重要,可關鍵的還是當事人,與其糾結我的義母如何,嶽母何不問問青霄的意思?”
澹台瓊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她恍惚有一種錯覺,這不是與未來女婿的對話,而是一場道府議事,齊玄素這個小子儼然扮演著一位在不見硝煙的戰場上攻城掠地的將軍,遊刃有餘。
是,就連王教鶴都輸給了他。她又怎麼能贏?
澹台瓊不能正麵力敵,不得不退讓一步,轉而利用自己的母親身份以退為進,她沒有多此一舉地詢問張月鹿的意見,而是歎了口氣:“說起來怪沒意思的,生兒育女有什麼用,十月懷胎,分娩之苦,又是養育成人,可孩子剛剛長大,轉眼間就飛走了,成了彆人家的人。”
這話卻是聽著耳熟,七娘也用過
此類手段。
張月鹿想要開口說話,卻被齊玄素抬手攔住了。
齊玄素不想激化她們的母女矛盾,反正他在澹台瓊的眼裡已經是惡人,乾脆惡人做到底。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隨他去吧。
於是齊玄素說道:“伯母此言差矣,青霄不是誰的人,她不是你們的,也不是我的,她隻是她自己的。”
澹台瓊猛地站起身來,顯然氣得不輕:“既然是自己的,又何必問我?”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齊玄素沒有半點波瀾,不過還是象征性地起身朝著澹台雲的背景喊了兩聲:“伯母,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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