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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和張月鹿隻在張家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動身前往玉京。
小殷還是第一次去玉京,既惶恐,又興奮。兩種情緒交織,讓她坐立不安。一會兒趴在窗口看景色,一會兒又來找齊玄素問東問西。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張月鹿這才問道:“你怎麼說服我娘的?她竟然會來送我們。”
齊玄素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
張月鹿白了他一眼:“還藏著掖著。”
齊玄素道:“其實也沒什麼玄虛。我和你娘的交集在哪裡?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有任何交集。想要解決問題,當然要從根源解決,也就是從你的身上著手,這叫抓住主要矛盾。”
張月鹿眼神一亮:“可以啊,我都沒想到這一點。”
齊玄素笑道:“你身在此山中,自然不如我看得明白。我又跟她談了一次,沒有說我自己如何,隻是談了你,若論對你的了解,你娘還不如我,自然要被我說服。”
張月鹿不由感慨道:“掌控欲太強,就不願去了解彆人,隻會用自己的想法去定義彆人,我們兩個都要引以為戒。”
說話間,飛舟已經過了昆侖山口。
齊玄素好半話。
再過了一會兒,齊玄素指著下方的星宿海,說道:“我就是在這裡醒過來的,然後就去了鹽澤。”
越是靠近玉京,人煙越是密集。
可以看到,下方正在修建各種道觀,有些地方
甚至已經有了城池的雛形。
這就是昆侖道府名下服勞役的地方之一了。
被發配到這裡的道士,除了有大批靈官負責看管之外,還會被植入一種特殊符籙,讓他們能夠發揮正常境界修為去乾苦力,可如果敢有異動,那麼體內的符籙發作起來,立時就是修為全失,算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鐐銬枷鎖。
當然,這種特殊符籙也是有上限的,如果境界修為太高,那就不管用了。所以孫合玉沒有被發配到這個地方,而是被鎮壓在鎖妖塔洞天。
齊玄素歎息道:“希望我們不會有朝一日也淪落至此。”
宦海沉浮,誰又說得明白?
張月鹿倒是樂觀:“放心,如果你我一朝失勢,那麼最大的可能還是直接被殺,其次就是被鎮壓在洞天之中,龍宮洞天就不錯,還能看海景,肯定不會被發配到這裡做苦役。”
齊玄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這的確是實情。
一旦鬥爭失敗,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死了,這叫斬草除根。其次才是囚禁。
想到這裡,齊玄素又想起了張無恨。
她就是被囚禁多年,一朝脫困,與隱秘結社勾勾搭搭,也不知道如何了。
說起來,張無恨脫困還是他上次去萬象道宮時的事情,他也算是親曆之人,卻好像是已經過了很久。
不過上次是他和姚裴做同窗,這次終於是和張月鹿做同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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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沒有什麼波折,沒有巫羅興風作浪,一是
那件事之後昆侖道府就加強了戒備,二是巫羅在婆羅洲吃了大虧,損耗不小,也該休養生息了。
齊玄素還沒資格直入玉京,飛舟在玉京城外降落,齊玄素三人一起徒步入城。
這一路上,自然引來了好些目光。
兩位真人並肩同行,又這麼年輕,其身份自然不難猜。就連小殷今天也專門弄了一套小號的四品祭酒道士衣冠,像模像樣地穿戴起來,讓人看了更是驚訝,這麼小的四品祭酒道士?是天生身高有缺陷嗎?
道門當然沒有這麼小的鶴氅,需要專門定製,這是小殷自己用“天馬行空”畫的。
進城之後,沒有去齊玄素的老宅,也沒去張月鹿的宅子,直奔玄真大長公主府。
經過幾個月的裝修,原本略顯破敗的玄真大長公主府已經煥然一新。
小殷一路上早就看花了眼,就像個鄉下丫頭第一次進城,雖然獅子城同樣繁華,但到底不能與玉京相比,這邊是實實在在的仙家氣象,天上白玉京並非浪得虛名。
玉京二十四坊以上八坊為最,上八坊中以太上坊居首。
玄真大長公主府在太上坊中也是佼佼者。
其氣派可想而知。
此時小殷呆呆地站在玄真大長公主府的大門前,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扯了扯齊玄素的袖口:“老齊,這就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