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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卒第五十九章挖墳在盧恩國,有一個機構名叫「戰爭公墓委員會」,許多在鬥爭中失敗的文官大佬邊緣化後就會被發配到這個機構擔任「要職」。其意義類似於前朝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被發配守皇陵,東西中外竟是異曲同工之妙。
在道門,有沒有類似的機構?
有,那就是祠祭堂名下的安魂司。
管理死者的地方,總是活人的失意之地。
許多道士死後就被安葬在這個地方,齊浩然也不例外。
所以七娘預料很準,齊玄素在兩次碰壁之後,就是直奔這個地方來了。
齊玄素到達安魂司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齊真人!哎,齊首席!」安魂司的主事道士就是從睡夢裡叫醒的,這時候隻穿著一身道袍,緊追著獨自走向長長石階的齊玄素,「沒有這樣的規矩,最起碼您要跟掌堂真人打聲招呼……」
齊玄素充耳不聞,大步前行。
那主事道士也隻能帶著一群人緊隨著齊玄素的腳步:「無論如何,您得跟堂裡打個招呼,哪怕是個副堂主呢,掌堂真人是您的老上司,堂裡還能攔您不成?」
齊玄素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不想把此事鬨得滿城風雨,你就當賣我一個麵子,隻當沒有見過我,我日後自有計較。」
「這、這……」主事道士有點拿捏不準,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拒絕了,「實在是違背人倫,我吃罪不起,還望齊真人見諒。」
齊玄素不再說話,繼續轉身前行。
地方實力派的好處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呼風喚雨,權勢還要勝過同級的許多人,可離開自己的地盤後不這麼好使了,尤其是到了玉京之後。如果齊玄素是個首席副堂主,萬不會如此。
主事道士都被發配到這種地方了,也不在意什麼前途了,見齊玄素想要硬闖,直接硬頂道:「齊真人既然沒有得到堂裡的許可,我不能讓你過去。」
齊玄素再次停下腳步,耐著性子說道:「有什麼罪責,都是我的責任,與你不相乾。」
主事道士仍是說道:「齊真人身居高位,誰敢問您的罪責?最終責任還不是落在我們這些底下人的頭上?」
齊玄素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快要壓抑不住情緒,不過還是擠出幾分笑容:「既然這樣,那你過來,我給你立個字據,這樣總行了吧。」
那主事道士有些遲疑,卻不好太為已甚,便也露出了笑臉,走了過去:「齊真人不必立字據,在下也並非要頂撞齊真人,隻是齊真人能去堂裡打個招呼,便是體恤在下了……」
話還沒說完,齊玄素已經伸手製住了他:「好了,如今算我硬闖的,你已儘力,攔不住我,沒有責任。這總是夠了。」
說罷,齊玄素又望向其他人:「我的耐心有限,你們誰還想要攔我,休怪我手底下沒有分寸!」
這次是齊玄素不講規矩了,如果在平時,齊玄素萬不會如此行事,可如今的齊玄素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其他人見此情狀哪裡還敢再攔,都站在原地不動。
齊玄素這才繼續轉身前行,月光皎潔,灑進鬱鬱蔥蔥的山陵便一片朦朧,些許燈火的光在這無遮無攔的天地之間有如螢火般微弱,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齊玄素的腳步沒有半點停留,徑直往陵園走去。
這些人望著齊玄素遠去的背影,仍舊站在原地,進退不得。雖說這位齊首席還算厚道,沒有讓他們擔責,一力把責任承擔了,但他們也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回去睡覺,更何況自家上司還在這裡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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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齊玄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這位主事道士就這麼站著不動,隻有眼珠子還能活動,卻不能說話,此時一雙眼珠子
亂轉,其他人是沒有半點辦法。
就這麼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人過來了,是三個女人:張月鹿、徐教容、雷小環。
這些人不認得徐教容,畢竟徐教容一直都在地方道府,可認得張月鹿和雷小環,張月鹿就不必說了,到底是傳說中的張月鹿,不認識的很少,雷小環以前也是在玉京的,關鍵是她的形貌太過出眾,隻要見過一麵,就肯定忘不掉。
張月鹿二話不說,直接解開了那個主事道士的禁製。
這主事道士也知道齊玄素和張月鹿的關係,看到張月鹿就像是見到了親媽,立刻開始訴苦加告狀:「張次席,您終於來了,齊首席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愣往裡麵闖,我們怎麼都攔不住……」
張月鹿一抬手,打斷了主事道士的抱怨,直接問道:「齊首席呢?」
「去、去陵園了。」主事道士回答道。
張月鹿邁步就走。
此時主事道士哪裡還敢阻攔?而且很明顯,張次席就是趕著去阻攔齊首席的。
徐教容心細,故意落後一步,又交代道:「今晚的事情,不要透出半點風聲去,否則……」
話不必說儘,主事道士已經明白過來,趕忙道:「今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