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鬥法的場所居然在衛少兒的肚子裡,這簡直和氣運之爭一樣離譜!”
張學舟吐槽。
他也沒管廂房外跟著跑過來的陳掌,短短時間取了孔聖令之後,張學舟也有著快步奔跑。
“東方學士,我夫人……”
“還沒死!”
張學舟頭也不回給了一句回複,這個回複讓陳掌一時不知道是喜還是愁。
喜的是衛少兒到現在依舊還活著,愁的是衛少兒必然徘徊在生死之中。
但陳掌當下什麼都做不了。
他看著天色漸亮的天空,又看著幾個昏頭漲腦欲要打瞌睡的仆從,不免也深深歎了一口氣,腦袋裡少了一些以往的渾渾噩噩。
他需要麵對數種不同的情況。
一種情況是孩子生出來了,衛少兒死了。
一種情況是衛少兒活著,孩子死了。
一種情況是兩者都死了。
最後一種情況是兩者都活著。
不論是哪一個問題,這都需要他采用不同的應對方式。
“死了,活著,死兩個,活兩個……”
陳掌腦袋中念頭無數,也不斷有著心靈的焦灼。
“若少兒死了,我以後也沒開心的可能了,若那孩子死了,少兒以後也沒法開心,若他們都死了,我……”
陳掌往壞處想時,隻覺一時有了遁入道門脫離紅塵的念頭。
他嘴中念念,一時都多了幾分癲狂。
等到廂房中傳來一聲嗬斥的‘義’,陳掌隻覺仿若平地起驚雷,他腦海中一時有著暈乎乎。
隱約中,他似乎看到了躺著待產的衛少兒,又似乎看到了張學舟低著頭捧著一條金色的紐帶。
紐帶將他和衛少兒鎖在了一起,又鎖在衛少兒了腹部。
隻是瞬息之間,陳掌隻覺自己下體一疼,仿若被人一腳踢爆了命根子一般。
這讓他捧著小腹,嘴中忍不住發出陣陣慘呼。
幾個渾渾噩噩的仆從在瞌睡中驚醒回神,迅速抱住了陳掌,但陳掌這些年修行練武的實力雖然不入頂流,哪裡是幾個蹲了一夜的仆從所能控製。
一番痛楚下的滾翻和亂拳,庭院中的幾個仆從東歪西倒了下去,齊齊發出呼疼的聲音。
“鄭老,你藥鋪的生意也太好了,一大早的這麼多病號!”
鄰居狄讓爬梯子看了一眼,而後就從梯子上爬下去了。
他一時有點想報官,但看到陳掌穿的那身袍子,他心中不免也有幾分哆嗦。
“難道義妁沒遮掩住自己容貌,被這官家子弟看上了,然後他們上門搶人時被鄭老的針紮了!”
相較於衛少兒短暫痛呼而後的昏迷,陳掌的慘叫時在庭院,不僅嗓門更高,持續的時間還較長。
狄讓腦袋裡一時不免浮想蹁躚,隻覺這種事情需要報官,但報官產生的官官相護又很可能對鄭無空不利。
這讓他心中極為猶豫。
“晚報官你們多疼一陣!”
他想到鄭無空的吃虧,隻覺這些官家子弟多哀嚎叫一會也好。
狄讓覺得自己必須數數到一千才去報官。
這倒不是狄讓特彆喜好報官,而是朝廷中對見發生惡劣事情不報官有懲戒,惡劣之處不乏罰錢,也不乏有人因此進牢房。
這對那些街邊路過的人沒什麼約束力,但對他們這種固定住戶的約束性極強。
狄讓哼哼唧唧好一會,他數數到三百六十五時,隻聽一聲‘哇’的嬰兒啼哭聲傳來。
這也讓庭院中慘痛大呼的陳掌聲音一停。
他渾渾噩噩抬起頭,又摸了摸下體。
陳掌的感覺非常糟糕,他覺得自己剛剛劇烈痛楚下似乎生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