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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臨近北區附近的一棟公寓前。
霧霾一散去,黛西就不顧瓢潑的大雨,匆匆從學校跑回了家中,路上甚至滑倒摔了一跤,臉上還帶著一塊淤青。
剛來到公寓門口,她就發現街道旁停著一輛四輪貨運馬車,上麵的白布已被雨水淋濕,隱約可以看到下麵一具具形態各異的屍體。
戴著口罩的醫生和護士仍忙碌著,從公寓內抬出一具具新的屍體,塞進已不堪重負的車鬥中,實在放不上去的,就蓋著黑布擺在路旁,等待下一輛馬車到來。
“媽媽……弗萊婭……”
雖然在路上早已有所預料,但直到此時,黛西心存的一絲希望才被現實擊碎。她喃喃念著這兩個詞,往門口靠去,卻被一旁負責警戒的警察攔下。
“彆靠近,小心感染上瘟疫!”
這位警察的表情早已麻木,這短短半小時,他看著馬車來回兩趟,運走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數量的屍體,還攔下了四五個跟黛西一樣的幸存者。
這些“幸運兒”們眼神空洞地站在一旁,呆呆地望著忙碌的醫生,仿佛魂魄和死者一起都被馬車給帶走了。
很快,滿載屍體的馬車緩緩啟動,向街道另一側行去,被攔在警戒線外的幸存者們紛紛哭喊起來。
“我的安迪……”
“爸爸!爸爸!”
“媽媽,弗萊婭。”
黛西有些無力地啜泣著,看著那張白布離自己越來越遠,繞過拐角,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連兩人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媽媽!弗萊婭!”
她積蓄已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和雨水混雜在一起,爬滿了臉頰。
“黛西?”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喊聲。
黛西有些茫然地轉過身去,剛才跟著馬車離開的弗萊婭居然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弗萊婭?”
這是幻覺嗎?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眨眨眼,仔細看去。
那確實是自己的姐姐,臉上帶著跑動後的紅潤,掛著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的痕跡,但嘴角卻向上翹起,那是劫後餘生,見到親人的喜悅。
“弗萊婭!”黛西尖叫一聲,衝上去和自己的姐姐緊緊擁在一起。
看著這一幕,後方不遠處躲在街角的謝爾曼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的外套還落在閣樓上,此時隻穿著被雨水打濕的單衣,在寒風中不住顫抖。
但一股發自內心的暖意衝淡了寒冷,讓他感覺身上暖暖的。
“艾琳小姐說的沒錯,我也能成為休那樣的非凡者……”
這一刻,謝爾曼感覺自己服下魔藥的目標又多了一個。
————
周日上午,安吉爾和克萊恩來到了大橋南區的豐收教堂。
經過一夜的大雨,霧霾已經完全散去,此時天空蔚藍無雲,冬日的陽光雖然微弱,但也讓地麵的雨水快速乾透,讓空氣中漂浮著泥土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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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少見的陽光卻沒能給貝克蘭德陰鬱的氣氛帶來些許改變,路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八成,家家戶戶門窗緊掩,偶爾駛過的馬車也拉上了窗簾,仿佛擔心昨天的大霧霾卷土重來。
兩人被這蕭條的氣氛感染,衝淡了他們昨日“重逢”後的喜悅之情。
“昨天我去聖賽繆爾教堂投舉報信時,那裡全都是病患,門外的廣場都躺滿了……”
下了馬車,站在街邊的安吉爾突然說道。
她在那還遇到了謝爾曼,自己手下的刺客。後者正陪著一對母女等候發放藥劑,兩人對視一眼後,都裝作沒有看到對方。
菜鳥刺客成熟的作風讓安吉爾有些欣慰,她沒有讓謝爾曼去送舉報信,而是跟以往一樣,找了個接受完救治的流浪漢,狠狠地把賽薇莉亞給舉報了。
當然,信裡還包括了埃德薩克王子身旁的特莉絲,可她相信這位歡愉魔女很可能已經被抓獲甚至殺死了,否則她的藍寶石戒指不會出現在那位教會的天使手中。
“這裡也一樣,不,應該說全城的醫院、教堂都如此。”
克萊恩語氣平淡地說著,但胡須下的嘴唇緊抿,表達著他有些激動的心情。
兩人分彆作“艾琳·沃森”和“夏洛克·莫裡亞蒂”的打扮,踏上豐收教堂前的弧形台階,走進了人聲鼎沸,飄著濃鬱草藥味的教堂大廳。
這裡祈禱用的長條椅已經全被拆除堆在角落,地上緊密排著一個個簡陋的地鋪,上麵躺滿了或痛苦呻吟,或閉目不醒的病患。
身材高大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正抱著一個大號木條箱向大廳後門走去,見安吉爾和克萊恩到來,站定腳步,疑惑地看著他們。
“稍等,我把這些草藥送到廚房去,埃姆林在等。”
他晃了晃手上的木箱,安吉爾看到上麵竟然畫著黑夜教會的聖徽。
“這是黑夜教會的援助,在這場災難中,大家都能擯棄信仰的衝突,站在一起,說明大家都認可了生命的可貴。”
注意到來人的視線,神父低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