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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設有永恒烈陽教會和蒸汽教會聖徽的廣場,沿著寬大的石製台階向上,安吉爾與皮埃爾進入了地下墓穴的第二層。
“實際上,第三層和第四層被稱作‘舊藏骨堂’,它們建造於更早的時期,第一、第二層由特裡爾地下的采石場改造而成,麵積更大,‘人’也更多。”
指著通向三層的入口石門上方的因蒂斯文,皮埃爾貼心地念了出來:
“舊藏骨堂入口。”
排除粗心大意的問題,這位大學生還挺好客的……或許也有我容貌的因素在內,但他說的“人更多”,是指的地上的屍骨嗎?
安吉爾思索著,看向二層的墓穴四周,發現這裡的通道更為寬闊,且走廊上隨處擺放的屍骨也更多,甚至還有直接攔在走廊中間,被分成多份的“散裝”白骨。
但很快,安吉爾就發現,他說的確實是“人”。
繼續沿著黑線,沒走出幾步,兩人眼前就出現了一團明亮的燭光,那是四根白色蠟燭組合而成的光亮,它們屬於三男一女四名年輕人,穿著打扮很是時尚,與安吉爾身旁的皮埃爾差不多。
四人圍著一具擺放成盤坐姿勢的屍骸,正跳著一種奇異的舞蹈。
“他們在做什麼?”
安吉爾輕聲問道。
“一種儀式,”皮埃爾也被帶著壓低了聲音,“試膽儀式。”
聽到前半句時,安吉爾腦中已經浮現出多種祭祀、惡魔召喚等“儀式”的信息,沒想到最終卻是這樣一個答案。
“試膽?在這?”
“當然,這是最近幾年在大學之間流行的風尚,比誰敢在地下待得更久。他們甚至還有去第三層唱歌的,不過更多的是在這裡,比第一層要寬廣,又沒有第三層的狹窄逼仄。
“去第三層的很多都是獨來獨往,嗬嗬,我今天也想一個人試試,沒想到遇到了你。”
皮埃爾嬉皮笑臉地回答道。
恐怕他們不是獨來獨往,而是很快就“隻剩一個人”了……說不定更多的小隊全軍覆沒在地下墓穴內,完全被人遺忘。
安吉爾對這位大學生的活躍已經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了,畢竟對方根本不記得自己失蹤的同伴,仍然以為這裡隻是個普通的地下“景點”,自然不會有太多的警惕之心。
她唯一疑惑的是,特裡爾的官方非凡者為何不封鎖此處,而是讓普通人自由進出,時不時就因為不小心掉落蠟燭而被抹除一切存在?
抹除……安吉爾又想到了貝克蘭德大霧霾時,黑夜教會前來支援的那位黑發天使女士,據克萊恩所說,追殺他的a先生在對方注視之下,一秒內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了存在,想必絕望女士潘娜蒂亞也是如此。
和在這座地下墓穴中失去蠟燭的皮埃爾同伴一模一樣……
難道墓穴中有某件擁有類似非凡能力的封印物?
可惜線索太少,目前根本無法分析出任何結論。
她繼續跟著皮埃爾,繞開那四名手舞足蹈的年輕人,繼續沿黑線指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每經過幾個墓室,安吉爾就能發現或多或少的幾名同行者,大多是年輕的學生,也有少數前來祭拜親屬、朋友的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拿著一根白色蠟燭,用微弱的燭光保護著自己。
走過比三層更長的路後,安吉爾來到了墓穴的一層,也是最靠近地麵的一層,這裡的屍骸明顯更加“新鮮”,很多都是不久前被放置在此處的。
當然,不光是屍骸,人也“熱鬨”多了。
安吉爾很快遇到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大學生組合,他們有十多個人,排成了長隊,像是旅遊觀光一樣這裡看看,那裡摸摸,黯淡的燭光在走廊上搖曳著,像是緩慢前行的河流。
“這不會也是試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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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身旁的皮埃爾,後者自兩人相遇後首次沒有殷切地回答她的疑問,而是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迎向了那隊大學生。
“嘿,安托萬,克洛伊,”他拍了拍為首年輕人的肩膀,又笑著對另一名女性行了一禮,動作誇張,“你們明天都沒課嗎?”
“我帶新朋友去三層看看,伊內絲和卡米爾,大家就都跟著過來了,”被叫做安托萬的棕發男子回答道,伸手指向隊伍中的兩名年輕女性,眼神卻不住往安吉爾這邊瞥,“你呢?怎麼一個人過來,還帶著這麼美麗的女士。”
“我們剛認識不久。”
皮埃爾表情淡然地說道,上揚的嘴角卻怎麼都壓不住。
安吉爾這時才勉強“翻譯”完兩人語速極快的因蒂斯話,明白了皮埃爾出於炫耀目的的交流,但她並沒有反駁,而是等候他和這些熟識的大學生打完招呼,與這多達十五人的隊伍錯身而過,注視著他們緩緩向二層入口的方向走去。
“謝謝伱沒拆穿我。”
望著他們的背影,皮埃爾輕聲說道。
“你能把我帶出去,我們就算扯平了。”
安吉爾淺笑著,目光也追逐那一列黯淡的燭光遠去。
在她的視線中,隊伍中間那兩個被帶來“長見識”的女學生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躍躍欲試地互相吹滅了手中的蠟燭。
整支隊伍仿佛停頓了那麼一刹那,而後繼續向前,隊首傳來安托萬指示方向的低語,隊末是悄悄討論安吉爾與皮埃爾關係的八卦。
隊伍中間,空出的兩個位置迅速在前後幾人的調整中消失,仿佛原本的隊伍就是如此排布,仿佛進入地下墓穴的隻有這十三個人。
兩名吹滅了蠟燭的女學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皮埃爾,剛才他們說為什麼要來地下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