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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房的靶,與彆處的靶是相同的。
這個長方形的箭靶真的已經很大了,不是圓形,而是長方形的靶,那麼大的靶子放在那裡,陛下這都都射偏了。
現場的空氣一時間有些僵硬住了,這個時候,必須要說些什麼,才能緩和氣氛。
朱希孝急的滿腦子的汗,搜腸刮肚開口說道:“戚帥在《《練兵實紀》練手足中說:射不在圖中,能扯硬弓射重箭,又去得平,又去得遠,又多中,中必深入,此超等射手,不可以尋常待也。”
射不中沒關係,射箭本來就不為了能射中,能扯硬弓射重箭,是超等射手。
戰場上都是齊射,隻要能射出去就行,講究的是綜合命中率,而不是單個的命中率。
朱希孝總算是幫陛下把這個麵子給找了回來,沒有讓陛下這麵子落在地上。
作為一個武勳,朱希孝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挽回陛下的顏麵,能把這一段完整的講出來,得益於朱希孝下了苦功夫鑽研戚繼光的兵書。
“不就是沒射中嗎?朕會好好練習的。”朱翊鈞握緊了彈弓,他不用朱希孝借著戚帥的話給他找麵子,準頭這種東西,確實得練。
朱希孝作為與國同休的成國公府勳貴,當然知道適合陛下這個年紀的弓箭訓練法,三十斤鋪筋軟竹弓訓練一百天,百日後,等待射法逐漸熟練,再逐漸加力,再到百日,就可以用六十斤的弓了。
正好達到了大明軍,上力射手的一半,為下力射手。
大明軍上力射手,有虎力,拉的是為一百二十斤及以上的強弓,中力射手大約為一百斤到一百二十斤左右的射手,而下力射手為六十斤,下力射手需要射的更準,要可以穿楊貫虱,以技巧彌補力量的差距。
小皇帝很顯然年齡還沒到,就是訓練到位,也隻能用六十斤的弓,為下力射手,要穿楊貫虱,就需要準頭。
而且弓箭這東西很容易傷到,還是先練練彈弓,找找感覺為宜。
朱翊鈞很快就喜歡上了彈弓這種小玩具,瓷丸玩了一百枚,他的準頭已經達到了丸丸上靶,九中二。
步箭靶,一共有三個靶心,十步之外九中二靶心,這準頭已經很不錯了,當然這個準頭還是要提高,和穿楊貫虱,還有很大的距離。
朱翊鈞玩得不亦樂乎,手中的瓷丸打的劈裡啪啦作響,李太後眉頭皺了起來。
“以隋侯珠彈千仞之雀,必笑所用至重,所取至輕,朝中的士大夫們知道了皇帝玩彈弓,又要喋喋不休了,怕是連緹帥都要受到牽連。”李太後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隋珠彈雀,是一個十分常用的成語。
隨候珠,是先秦戰國時候,和和氏璧等價的寶物,極其名貴,後來流轉到了秦始皇手中,便不見記載了,用隋侯珠彈千仞之雀,就是用這麼名貴的寶物,去彈鳥雀,得不償失。
李太後知道隋珠彈雀這個典故,還是張居正上奏的時候經常引用,說的是要分得清楚輕重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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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說小皇帝玩的瓷丸名貴,而是說小皇帝不應該如此的不務正業。
“隨他們說吧。”陳太後卻一臉輕鬆寫意,並不為小皇帝擔憂,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貪玩一點又如何呢?
“見過太後千歲。”馮保急匆匆的來到了武功房內,極其絲滑的跪下磕了個頭,才開口說道:“寶岐殿今天闖入一個蟊賊,自稱是到景山偷盜,結果被東廠的番子給逮住了。”
“確定是偷盜嗎?”朱翊鈞的聲音帶著幾分陰冷的在馮保的身後響起。
馮保嚇了一個激靈,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陛下這聲音冷冰冰的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突然響起,著實讓馮保心驚膽戰,陛下真的是神出鬼沒,剛才還在步箭靶前打瓷丸,這一轉眼就過來了。
“是個慣犯,臣帶著東廠的番子審問了一番,並未發現異常。”馮保趕忙回答道。
馮保沒有撒謊,就是個飛簷走壁的賊人,而不是陰謀破壞寶岐殿,陛下親事農桑之事。
朱翊鈞身上的陰冷之氣立刻消散,變得溫和了起來,他點頭說道:“既然是慣犯,那就讓他指認下從何處宮牆翻入景山,正好查漏補缺,若是肯交待同樣到景山偷盜之人,則可以視為戴罪立功,把這禦苑的窟窿填一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