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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元輔先生沒有這麼無能的弟子!(2 / 2)

從親仇去分,宋陽山和汪道昆,一個是胡宗憲仇人,一個是胡宗憲的親朋。

若是宋陽山和汪道昆分道揚鑣,南衙還田令,不了了之,張居正也不打算做任何的妥協!

譚綸大司馬說了:直接下令強行還田,不同意就抄家!

辦事的兩個巡撫,沒頂住壓力,選擇了投降,或者被分化,事未成,張居正就打算親自下場,以武力為脅迫,白沒權豪侵占田畝!

殺他個血流成河。

朝廷,從建立之初,就是暴力。

張居正清楚的知道自己選的這條路,有多難走,所以他竭儘全力,無所不用其極的要走下去。

科道言官們等到會試榜單揭曉的時候,才知道又上了張居正這個陰險小人的當!

會試錄取的三百名進士裡,沒有張居正兩個兒子的名字,也就是說,張居正素有才名的兩個兒子,名落孫山!

那張懋修,幼而穎異,初學作文,便知門路,可比小皇帝讀書強得多,七歲能成文,十六歲中舉,少年才氣,天下聞名。

結果,落榜了!

“元輔真的是…讀書人啊,他這是騙了所有人啊!”王家屏帶著濃鬱的怨氣,出了貢院之後,王家屏就一直在準備彈劾張居正的奏疏,這準備了一發啞炮。

目標消失了。

全晉會館內,葛守禮頗為淡定的喝著茶說道:“記吃不記打,元輔玩這手暗度陳倉玩的爐火純青,張四維和王崇古都吃了這個虧,科道言官,那是一點記性不長。”

“強調多少次了?說過多少次了?攻訐元輔,沒有任何一句話是多餘的,一定要踐履之實,一定要拿住確鑿的把柄,這次張敬修、張懋修二人參考,我就說了,不要起哄,看看,現在丟人的是誰?”

“沒靶放箭,惹人恥笑。”

範應期想了想說道:“還是葛公高明大義,抓住高啟愚這個把柄,打的元輔措手不及,厲害啊!”

“可不是嘛,主考是呂調陽啊,張居正的頭號門下走狗,居然沒給黨魁兩個兒子,一點點的優待,讓兩個人全都落了榜,嘖嘖。”

“無毒不丈夫,張居正狠人也。”

葛守禮頗為不滿的說道:“是無度不丈夫,沒有肚量的不是丈夫,你不要胡說,天下文氣散漫無狀,曲解甚多,都是這種話以訛傳訛,傳多了導致的,天下之事,壞就壞在了這裡。”

葛守禮教訓完了兩個晉黨,坐直了身子微眯著眼看著王家屏和範應期說道:“我之前叮囑伱們,莫要收了舉人的銀子就行方便,你二人聽進去了沒?行了方便沒?”

“我判斷,元輔很可能借著自己的兒子名落孫山,高舉清查科舉舞弊的大旗,止科場舞弊之風。”

“你們要是做了,就現在跟我說,彆到時候元輔打了過來,你們再跑過來號喪。”

王家屏和範應期彼此之間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一笑,王家屏說道:“我收了銀子。”

範應期也是附和的說道:“我也收了銀子。”

正當葛守禮麵色大變的時候,王家屏和範應期異口同聲的說道:“可是,我們都沒辦事。”

“啊?”葛守禮一時間有些呆滯的說道:“隻收銀子不辦事,你們這跟誰學的?這這這…”

“跟巡閱邊方兵科給事中李樂學的。”王家屏頗為確切的說道,李樂耍了張四維和王崇古,吃了好處之後,仍然把宣府大同的長城鼎建這個雷給點了,張四維和王崇古能奈李樂如何?

人家李樂是元輔罩著的,張四維和王崇古敢用下作的手段報複,元輔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手段才叫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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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穿了還是跟元輔學的。”範應期麵色古怪的說道:“好像也沒什麼,收了銀子不辦事,他們這些落榜的舉人,還得再過來送禮,請求指點一二。”

葛守禮聽完,歎為觀止的說道:“你們倆,真的是壞事做儘。”

“既然收了銀子,收了束脩,就是你們的弟子了,定要好好提點這些舉人,多多指點,彆藏著掖著,否則屢試不中,憑生怨懟,若是他們金榜題名,你們也有賢德名聲不是?”

“互利才有互惠,我們晉黨做不到張黨那樣同誌而黨,既然是以同鄉、同窗、同師結黨,也不要做的太惡劣,引後人嗤笑。”

“一定記住,自作孽不可活。”

“謹遵葛公教誨。”王家屏和範應期,趕忙說道。

王家屏和範應期,那是不敢不聽話,葛守禮參加廷議,知道的消息就是比他們多,對朝中明公更加了解,這是信息差,很多時候,葛守禮站得高,看得遠,提點幾句,就能讓他們免於災禍。

果不其然,第二天,張居正上了一道清朗正風止科場舞弊疏,召集四千舉人,開始徹查科舉舞弊之事,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這一場狂風驟雨之下,禮部、都察院、翰林院、五城兵馬司,甚至是北鎮撫司的緹騎,都有人被查了出來,緹騎負責科場檢查夾帶,這是隆慶二年以後設立的規矩,一共三位緹騎被點了出來,朝野震動。

呂調陽、王希烈上奏引咎致仕,皇帝下旨不允勿議。

情況要比朱翊鈞和張居正料想的好得多。

科場舞弊之風,自明英宗正統年間就是屢禁不絕,正統四年,翰林院學士裴綸為主考官,科舉舞弊盛行,裴綸不肯依附於楊士奇,不肯舞弊,連自己的女婿都不肯行方便,裴綸主持完了會試,就直接被罷免了。

張居正以為會抓到一個主考,比如王希烈,或者抓到一個同考,比如王家屏和範應期。

幾乎是每一舉人都仔細盤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甚至連緹騎內部都查出了內鬼,最後一個同考官都沒抓到,更彆提主考了。

抓到的都是些小魚小蝦,大規模,成體係的舞弊案,並沒有發生。

更加明確的說,大明首輔張居正,空軍了但沒有完全空軍,沒抓到魚,隻抓到了蝦。

王家屏和範應期那更是心有戚戚,得虧是聽了黨魁的話,沒惹是生非,否則這一輪下來,自己怕是明天就到菜市口報道去了。

“高啟愚的案子,是不是元輔故意下的套啊?”王家屏心有餘悸的問著葛守禮。

自從會試之後,王家屏一天三次的往全晉會館跑,乾脆就在全晉會館賃了一間學舍,用不到沒關係,主要是和黨魁離得近,方便說話。

王家屏身體力行的支持黨魁。

葛守禮看著王家屏怯懦的樣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居正的陰險狡詐和雷厲風行,的確是震懾到了王家屏和範應期。

葛守禮敲了敲桌子說道:“你不要疑神疑鬼,高啟愚的案子,連元輔都不知道,全楚會館的腰牌有多難拿?今年會試,也就發了十塊,若是元輔知道並且安排高啟愚胡作為非,還能雷霆大怒,撤回了高啟愚的牌子?”

“高啟愚的案子,造成了元輔多大的被動?若非陛下一力回護,明語寬宥、偏袒,甚至連高啟愚都不肯追究,就高啟愚那個鄉試題目,元輔不致仕,很難收場。”

“你的矛盾說都讀到哪裡去了?所有的事兒,我們隻能決定開始,不能決定發展過程和結果的。”

“不要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該彈劾還是彈劾,隻要事實確鑿就是。”

範應期則是一臉迷茫的說道:“還是葛公厲害啊,幾次和元輔爭鋒,都是大勝乃還,我們還是以葛公馬首是瞻的好。”

“楊太宰厲害,都是他教的。”葛守禮也不貪功,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遵循楊博致仕時給的綱領。

“知行合一說易行難,葛公能知行合一,實乃我輩楷模。”王家屏立刻拍了一句馬屁,葛公能平事,能抗事,還能做事,這樣的黨魁,打著燈籠找不著。

葛守禮也隻是笑了笑,楊博一輩子都在用自己言傳身教告訴他,當身邊都是姹紫嫣紅、花團錦簇之時,就是最危險的時刻,沉迷於這一聲又一聲的馬屁之中,就會迷失自我,迷失本心,迷失方向。

若非小皇帝以貌寢阻攔了張四維還朝,張四維掌握了晉黨的戎財之事,葛守禮這個黨魁,怕是要做得如坐針氈。

天下事,不過名利二字。

而此時的小皇帝,正在前往寶岐司的路上,開春了,春耕也要開始了,朱翊鈞親事農桑,可不是說建了寶岐司就算萬事大吉,事實上,無論風雨,他每天都會到寶岐司來一趟,看看徐貞明的農書寫的如何,育苗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朱翊鈞走出了玄武門,老遠就看到,跪著一個人,高啟愚。

小皇帝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在他三丈之外停下,朱希孝的手摸向了佩刀,朱希孝看高啟愚,就像是在看王景龍,恨不得立刻出刀,將高啟愚砍翻在地,王景龍是刺王殺駕,這高啟愚搞出來的事兒,不遑多讓。

“臣有罪。”高啟愚看到了陛下,再次叩首認罪。

朱翊鈞看著高啟愚笑著說道:“你這人,朕都說了,事情已經了結,你到底要作甚?”

高啟愚頗為真切的說道:“臣請陛下治罪,臣為元輔門生為惡,若有罪不罰,恐造成與陛下和元輔離心離德,臣大惶恐,故此請罪。”

朱翊鈞看著高啟愚,笑著說道:“你做事的時候,但凡能想到這一點,還能出這檔子事兒?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這點事兒,根本無法造成朕與先生離心離德,先生有大誌,讓大明再起,先生此誌不變,君臣就無間隙可言。”

明攝宗又何妨?隻要能讓大明再起,張居正死後,給他個攝宗封號也無所謂,大功天下,大恩君王之臣,朱翊鈞給得起,張居正的確是不肯要的,也要不起。

連個正一品的俸祿,張居正都磨牙了三次。

朱翊鈞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說道:“朕知道你在擔心著什麼了,一罪不二罰,你這罪現在不罰,日後必然成為去皮見骨的那張皮,必然對先生不利,是與不是?”

“是。”高啟愚呆滯了一下,這小皇帝人不大,心思卻是七竅玲瓏,他在想什麼都一清二楚!

“行吧,你還算是個人,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知道闖了禍,不給先生找麻煩,就這一點,就比很多人強了,新建伯(王陽明)一輩子光明磊落,他的學生,個個都是空談之徒,弄的新建伯現在都入不了孔廟從祀。”朱翊鈞點了點頭,肯定了高啟愚是個人。

至少這高啟愚還算是個人,闖了禍願意承擔,上次是上奏疏請求致仕,這次是到玄武門跪等麵聖,高啟愚沒有看事情了結,就理所當然的覺得事情過去了,絲毫不顧及受到牽連的張居正,怎麼過關,日後會不會被舊事重提。

朱翊鈞想了想說道:“既然要罰,那就貶你去蘇州府溧陽縣做知縣吧。”

“還請陛下明示。”高啟愚一聽要貶斥,神情終於放鬆了一下,隻是不明白去那裡要做什麼,蘇州府的知縣可是肥缺,跑那邊去,具體要做什麼,陛下肯定有指示。

朱翊鈞嚴肅的說道:“朕的農學師父徐貞明的老師馬一龍致仕後,墾荒墾十二萬七千餘畝!一畝不剩全被侵占了!你到那裡,把這些被侵占的田搶回來,把這件差事辦好了,朕就原諒你了。”

“臣領旨。”高啟愚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領了差事。

高啟愚終於知道小皇帝為何要親自下旨把海瑞找回來,顯然是同誌同行且同樂的同道中人,海瑞和陛下,對還田之事,極為熱衷。

朱翊鈞看著高啟愚說道:“若是力有未逮,就去尋汪道昆、宋陽山、俞帥、陳璘等幫助,若是還不行,就去尋千戶駱秉良,讓他幫你,若是還不行,你就原地解職掛印而去,歸鄉做個地主老財吧。”

“元輔先生沒有這麼無能的弟子!”

“不識大體、沒有恭順之心,惹是生非,牽連恩師也就算了,若是連能力也沒有,當什麼官,回家賣紅薯去!”

朱翊鈞說完甩了甩袖子,邁著四方步,向著寶岐司而去。

“臣遵旨,恭送陛下。”高啟愚跪在地上,直到完全聽不到腳步聲,才站了起來。

若是連這等差事都辦不好,大抵是賣不好紅薯的,找根繩,自己掛上去,結束這屈辱的一生,留下最後一分體麵便是。

正所謂:文華殿廷議南衙還田,張居正陰詭金蟬脫殼,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啪!感謝“異史公”的1500點打賞,感謝支持,感謝認可。求月票,嗷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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