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擇轉過身,看著對麵的牢房裡,其內的人影宛如鬼影。
“那個假絹花是伯夫人身邊的婢女紮的,她們這麼做的目的是陷害東陽侯世子那位新少夫人。”侍從在後說,“都督,綜合所有的證詞來看,應該真的沒有蔣後黨餘孽參與。”
每一個人被審問時,每一處宅院,每一件物品抄檢,張擇搜羅的術士,以及王同都在場,確保了沒有任何詭術影響。
的確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難道真是一個意外?
“讓婢女紮了假絹花,皇後賜的絹花極其粗糙簡陋,很容易就能做成一樣的。”
“她恨極了東陽侯少夫人,也恨定安伯夫婦無用。”
“這次她也是要利用定安伯夫婦,到時候東陽侯世子恨也是恨定安伯,而她則來做好人。”
伴著身後侍從複述供詞,張擇也再理順一遍,聽到這裡時,他皺眉打斷。
“她要怎麼做好人來著?”
侍從翻看冊子說:“拿著真的去解救東陽侯少夫人,說是真的在她那裡。”又補充,“定安伯夫人也說了借了一個真絹花。”
張擇摸了摸下頜:“這件事是怎麼開始的?”
那個被秦司賓摜死的婢女雪柳拿著絹花去告訴定安伯夫人,東陽侯世子少夫人毀壞皇後賜物,大逆不道。
然後定安伯夫人和陸錦求之不得,順水推舟,收買秦司賓把人送去告狀。
假絹花。
張擇一頓。
“如果那婢女送進皇宮的假花沒有問題,那從東陽侯府拿去定安伯府的也是假的嗎?”
侍從愣了下:“她們說了,那個婢女也是深恨東陽侯少夫人。”
“所以她就膽大包天誣陷?”張擇接過話,“為什麼非要用絹花?一個人如果沒見過真的,怎麼會想到假的?”
見過真的,才能想到假的?侍從懂了:“都督是說,那婢女雪柳的確見到東陽侯少夫人弄壞了皇後賜花,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
但這個皇後當時就驗證了。
“派了人去取,東陽侯少夫人把絹花送過來了。”
沒有損壞,也是真的。
張擇轉過頭看著他。
“那假的沒有查出問題,真的呢?”
念頭閃過,腦子裡宛如有什麼碎裂,身子一顫,汗毛倒豎。
他突然想起來了,白瑛這個絹花技藝,是家傳的。
那姐姐會,妹妹
“我突然覺得很奇怪。”張擇說。
侍從不解問:“什麼奇怪?”
張擇看向吊在刑柱上的定安伯。
“好像每次遇到東陽侯府少夫人的事,我都會繞過去。”
繞了很久才會想到。
“這是不是也是詭術的緣故?”
“世子,世子。”
周景雲耳邊響起喚聲,同時有人輕輕推動,他猛地睜開眼,看到帳子裡昏昏,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此時是何時,下一刻猛地反應過來,撐起身子看身側。
枕邊莊籬的眼忽閃忽閃看著他。
“你”周景雲說,突然驚醒聲音還有些沙啞,但語氣堅定,“阿籬,怎麼了?”又一連聲問,“沒睡好?做噩夢了?”
莊籬對他一笑,帶著些許歉意:“沒事,沒事,我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再等一刻天就亮了,但她卻沒有等,而是直接叫醒他
可見是多麼重要的事。
周景雲點頭:“你說。”
莊籬看著他:“我需要看一看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