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悲觀了。”陸銘張嘴欲勸,好一會兒才憋出這麼一句來。
“不是悲觀,是老了,站著的位置也不一樣了。知道我為什麼以前會拚命修行嗎?包括現在,時不時就去閉關,因為我總覺得,隻要拳頭大,就可以講道理,可現在這個社會,好像不一樣了。”
馬青陽輕聲說著。
有些悲涼。
“我本不想說的,那名術士,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又說回正題。
“什麼熟悉的感覺?”陸銘問。
“說不上來,但今天聽你說了那些事情,我起碼能明白一個理兒,那隻僵,我守不住!”
“要想守,也未必守不住。”
“守住也沒用。”馬青陽接著說。“我時常想,是什麼讓我產生放棄那隻僵的想法,畢竟那隻僵從我師父手上傳下來,幾百年了,哦對了,我今年一百五十七歲!真論輩分,紫胤真人見了我,都得喊我一聲師叔。
一百五十七了啊,老東西了啊!”
他長長歎氣。
“每次閉關出來,我都覺得孤獨,並非是因為年齡大了,是因為現在的茅山唯一可依靠的就是我,而我卻沒辦法去依靠彆人。這種說法,有些可笑。”
“不可笑。”
陸銘明白了他的悲哀。
是看到異人界如今局勢,無法入手,無法插手的悲哀。
人,到底是群居動物。
有異人,就有異人界,有異人界,才會有異人生存的地方。
而像馬青陽這樣的異人。
毫無疑問,有些過時了,就像翻蓋手機一樣過時了。
陸銘看著馬青陽的眼神,嘴角動了動,他有些惆悵,第一次在安置異人的計劃上,覺得有些惆悵,這種感覺有些難以形容。
對於年輕異人們來說,如今異人界的改革無疑是有利,可對於馬青陽這樣的異人來說,就連保證門下弟子的生存都變成了一件極為不易的事情。
想到這裡,陸銘就感到一陣頭痛,非常的頭痛,簡直好像孫猴子被唐僧念著緊箍咒一樣,可他既不是孫猴子,馬青陽也並不是唐僧,怎麼會平白無故頭痛成這個樣子的。
陸銘皺了皺眉,按了按太陽穴,輕錘了下後腦。
腦袋隻稍微輕鬆了一下。
片刻,又痛了起來。
陸銘痛的倒在了地上,可麵前的馬青陽卻依舊是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他倒在地上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銘隻覺自己的腦仁仿佛都要炸開了,也顧不上眼前的馬青陽和田虎了,抱著腦袋,狠狠砸向地麵,直砸得地麵“咚咚”作響。
與此同時。
山下。
先前那兩名引陸銘上山的道士,正坐在石頭上吃著梨子。
突然,陰雲密布。
二人看向天空,隻覺這黑雲來得古怪,可又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直到回頭看向山上,隻看山上的黑雲一層壓著一層,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山上,出什麼事兒了?
二人扔掉梨子,連忙往山上奔去,可剛跑兩步,就看兩隻沒了腦袋的孤魂野鬼朝著他們撞了過來。
二人一怔,笑出了聲。
捉鬼拿妖,可算得上他們茅山的老本行了啊!
先不說這孤魂野鬼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既然敢來茅山撒野,那就休怪道爺不講情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