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思索了下,說:“我不知道具體的戰鬥過程,但以當時那位表現出來的武力,田前輩你真的到了也未必解決事情。”
“不,不是的。”
田銳抬起頭,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我可以告訴他,孩子已經被處理了,這說不定可以動搖組長的精神,那可能結局就不一樣了。”
陳傳可不認為一個格鬥者會這麼簡單的撼動精神,不過他不是當事人,難以評價這件事。
他考慮了下,問:“你說你把這個孩子藏起來了,那麼事後應該也不會清理掉這個孩子,所以這個孩子現在還在?”
田銳支支吾吾說:“這,我……”
陳傳繼續說著:“這是十五年前發生的事,根據你提供的線索看,那個孩子就差不多就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他看著田銳,“他就是你的兒子田沃,對吧?”
田銳一下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他。
陳傳點了點頭,“現在我能確定了。”
田銳張大了嘴巴,隨後一下變得沮喪起來,他垂頭說:“我知道,我總是會搞砸事情……”
他帶著乞求說:“陳先生,孩子是無辜的,你看他現在和正常人一樣,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出格的事,他真的,這麼多年,我,他不是那種……”
陳傳見他情緒激動,語無倫次,便說:“怎麼處理他,事情可以先放在一邊,所以說,當初是這個孩子的緣故,所以你才銷聲匿跡了十五年?”
田銳顫聲說:“其實當時分部的隊友都死了,我很憤怒,是想過回去將孩子處理掉的,可是回到那個藏匿地點的時候,把他抱出來的時候,孩子卻在對著我笑,我那時候就在想,他才這麼一點小,這件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他什麼都不懂。
我實在下不了手,我也沒有辦法麵對那些死去的夥伴,我也不想孩子麵對隨後的清算……”
他頹然說:“我隻能選擇離開,躲藏起來。”
陳傳看了看他,“看來後來那位找到你了。”
田銳身軀抖了一下,咬牙說:“是的,組長來找我了,因為救了他的孩子,所以組長沒對我怎麼樣,還來表示對我的感謝,說這個人情他會記一輩子的。”
他忽然爆發似的怒喊了起來,“可是我一點不想要他的憐憫!去他嗎的人情!他能讓大夥活過來嗎?!
我唾罵他,用最難聽的話罵他,可是他沒有一點生氣,我衝去和他拚命,想讓他把我殺了,這樣我就可以和所有人一樣了。
可是沒有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把手插進自己的頭發裡,嗬嗬笑了起來,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無力,眼裡全是淚水,“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在他麵前,我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自殺都做不到。”
他喘著氣,靠在了椅背上,眼神裡一片空洞,“後來,後來我就放棄了所有堅持,我不想再去想這些事,也不敢去想,隻當那是一個噩夢,我去做了改變容貌的手術,隻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人……”
陳傳看著他無力靠在那裡,思索了下,又問:“那人事後沒有把孩子帶走麼?”
田銳緩緩搖頭,說:“他好像忽略了這件事,我也沒有再去和他說什麼。
後來的幾年裡,他一直會過來,和我說訓練營的事,還打算招攬我,我不想理他,小沃長大了一些後,他還經常會來,教小沃一些格鬥技巧,後來才來的少了,最近這幾年我幾乎沒見過他,隻有訓練營的教官會偶爾會送一些東西過來。”
陳傳問:“他最後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五年前。”
田銳說:“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我小兒子小壘才剛出生。”
“五年前……”
陳傳尋思了下,從之前的情況看,那位之前一直有經常來,應該還是比較看重自己這個兒子的。
即便後來也派遣營地的教官過來,而這幾年一直不出現,恐怕不是因為脫不開身,那不至於一次都不出現了,很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來不了這裡了。
他猜測這很可能是因為……這位在那段時間裡成為格鬥家了。
因為格鬥家一旦到中心城,那一定是會引發各種反應的,很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沒有辦法再隨意的現身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