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戰俘!”“釋放戰俘!”……又一次,在所謂的“終戰日”這天,數以十萬計的日本民眾,心懷憤懣與不滿,如潮水般湧向九段阪,當然不是為了祭拜——現在這裡也沒有地方讓他們拜鬼。畢竟,現在這裡隻有勒石大廈!那可是勒功碑啊!對於占領軍來說那是榮耀,可是對於日本人來說,那是……恥辱,不過對於國家分裂成南北,小破島上到處都是駐軍的日本人來說,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來到勒石大廈北樓,來到占領軍司令部前。他們的神情是堅毅,甚至是不屈,成千上萬的老人、婦人還有孩子,他們手持著精心撰寫的請願書,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是他們多年來的期盼與呐喊。九年了!儘管日本投降九年了,但是當年被俘虜日軍,仍然有200多萬被關押在南洋!月前,蘇聯表示將會明年之前,把其關押的日軍戰俘全部送還——送到北日本。雖然如此,蘇聯釋放戰俘的舉動,卻讓日本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爭取讓所有戰俘都回家的希望。所以,他們又來了,來到了九段阪。來到勒石大廈,在大廈前方廣場上聚集了起來,抗議、請願。無非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南洋施加壓力,迫使南陽人釋放所有的戰俘——畢竟眼下關押戰俘最多的就是南洋,在那裡最多時曾經關押著超過兩百萬日本戰俘,戰俘營之中有數十萬俘虜死於疾病,在過去的近十年裡,僅僅隻有十幾萬俘虜被釋放了出來。“釋放,釋放。”有一次他們在那裡呼喊著,人們的口號聲在大廈前回蕩著,儘管他們並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但是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來到這裡。試圖以這種方式發出他們的聲音。司令部前,占領軍的士兵們排列得整整齊齊,如同一道堅固的屏障,阻隔在民眾與大廈之間。荷槍實彈的戰士們的臉上毫無表情,隻有警惕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仿佛在尋找著任何可能的威脅。在他們的後方,停著數輛坦克和裝甲車,機槍的槍口直指廣場,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對峙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天他們並未被這種氣氛所嚇倒,他們高舉著請願書,大聲地呼喊著口號,要求占領軍釋放那些被關押多年的戰俘。“釋放戰俘!”“放他們回家!”人們的聲音彙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海浪般衝擊著勒石大廈。在人群周圍,有來自各國的新聞記者,用照相機、攝影機拍攝下這一幕,也有許多記者那裡采訪著抗議的人群。而占領軍的士兵們則始終保持著冷靜與警惕,他們緊緊地握著武器,目光堅定地注視著這些抗議的民眾。雖然他們並未采取任何行動,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卻讓人們感到了一絲不安。“接下來會怎麼樣”陳楚禮問道。“我們會允許他們呆到下午四點。”“允許”“他們聚集的地方是勒石廣場,屬於軍事管製區。”李旭解釋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等於闖進了軍事禁區,我們現在即便是開槍,也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他們自己也明白,下午四點,我們就會開始發出警告,到時候他們自己就會主動撤離,當然了,也會抗議一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連那些日本人同樣也知道,這場抗議持續了一整天,期間隻有一名少尉出麵,接過請願書,在接過請願書時,麵對抗議組織者要求釋放戰俘的請求,少尉隻是輕飄飄的回答道。“一但和平條約簽署,南洋就會釋放全部在押戰俘。”答案和過去一樣——簽署和平條約,是釋放戰俘的根本前提。而簽署和平條約……那不僅要支付賠款,而且還要徹底清算戰犯罪行,對此,南洋的態度是堅決的,那怕就是有所謂的國際壓力,南洋也從來沒有理會過。總之一句話——到現在南洋和日本仍然處於戰爭狀態,在這種情況下釋放戰俘那是不可能的。今天這裡的一切似乎和過去沒有什麼區彆,無非就是雙方象征性的表演而已。日本人在那裡發出他們的聲音,而南洋一如既往的充耳不聞。與此同時,在廣場對麵的路邊,兩個日本人看著抗議的民眾,說道,“這是攻擊他們的武器!”戴著黑膠木眼鏡的男人說道。“一直以來,在所有的國家中,南洋是最頑固,而且也是最反動的,他們與所有的西方國家是不同的,他們做事的方法更像是二戰前的西方列強,在暹羅,他們完全不顧國際社會的關注和抗議,直接選擇了軍事入侵,甚至不惜以原子彈作為威脅!”即使是直到現在,小島一郎在提到南洋時,語氣中仍然帶著儘是——恨意。“在聯合國甚至把憲章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這樣的國家,簡直就是和戰前的日本一樣,根本就是軍部暴走,是亞洲和平的最大威脅!”說到這裡時,他的聲音甚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所以,我們要策劃這次行動是嗎”一旁的鬆本問道。“那些俘虜可都是軍國主義分子!”“他們隻是一個理由而已,隻是工具而已,我們需要讓全世界看到他們醜陋的嘴臉。”小島一郎看著廣場上的人們說道。“今天這裡聚集了7萬人,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要有所回應,總之,涵館的命令非常清楚——必須要竭儘全力的給南洋製造麻煩!這不僅僅是為我們,同樣也是為了暹羅,為了那裡的同誌!”小島一郎冷笑道。“今天,南洋會為他的傲慢付出代價的!”他的話聲沒落,那邊又一次傳來了宛如山呼海嘯般的吼聲。但,沒有任何人理會。就像過去一樣,他們會等到下午四點,然後軍方就會介入。就這樣,民眾們的呼聲逐漸變得疲憊而無力。然而,他們並未放棄,他們知道,隻有堅持下去,才能為那些被關押的親友們爭取到一線生機。從上午直到下午,等到下午三點五十五分,和往年這個時候一樣,南洋占領軍會派遣廣播車,用日語播放廣播,要求他們撤離廣場,撤離軍事禁區。但是今天卻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人撤離。“不答複,不解散!”“不答複,不解散!”“釋放俘虜!送他們回家!”一時間,勒石大廈前的日本人,喊聲更加響亮了,原本坐在大廈前的人,這會兒紛紛都站了起來,大有一副誓死都不離開的模樣。這樣的局麵,顯然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憲兵軍官立即上報,而一直站在大廈上的占領軍司令彭尚武,就這麼看著他們,出身一批搜索隊他和其他的戰友一樣,都是出身遠征軍,對日本人……完全沒有任何好感。事實上,對於南洋軍方高層來說,敵視日本人才是最正常的心態,那怕是他們嘴上說著什麼友好之類話,但骨子裡對日本人是非常敵視的,畢竟,在他們看來——血債還沒有還呢!所以對他們自然沒有什麼同情之心。不僅如此,在彭尚武看來,這些日本人根本就是在沒事找事,是在鬨事!畢竟他們打破了一直以來雙方的默契。既然如此,那就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王副官!”“有!”彭尚武冷冰冰的說道。“立即問下程大海,怎麼回事,現在都已經是四時零五分了,怎麼還沒有驅散!他這個憲兵隊長,還要不要乾!”說罷,彭尚武就點了一根香煙,抽了口煙,自言自語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