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呀,你都走了七八年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讓你秀英嬸跟家裡說,你彆折騰我們呀。”
王秀英一拍大腿:“三年前楊瞎子把我壓在土地廟,說三個月就放我出來,現在都三年了,我天天背著塊大石頭,沒錢花沒衣服穿,褲子都爛了!”
張洪祥小心翼翼地說:“但是楊瞎子也死好幾年了,這事你得找他啊。”
王秀英哼了一聲:“那我不管,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辦了。”
見此情景,張洪祥嚇的一句話也不敢說,急的手足無措。
這時候,我要說一點不害怕不可能,但我從小見慣了這種事,我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必須得有人出頭。
“我不管你是張小五李小五,你就是閻王老子也得講理,天底下哪有求人辦事還這麼橫的?”
我也是硬著頭皮,冷著臉說了這番話,這“張小五”的氣勢不由得就弱了一些,盯著我看了半天,才開口說。
“反正今天你們得管我,不然我就折騰!”
“你要是折騰,那就更沒人管你了,反正天天背石頭的又不是我們,你要是嫌一塊石頭太少了,那就再壓一塊。”
記得以前聽過一句話:好鬼聽人勸,惡鬼惡人纏。
像這樣的惡鬼,就不能慣著它!
王秀英聽我這樣一說,氣的兩個眼睛開始往上翻,整個人也往上拔氣,就好像人在瀕死時候一樣,又好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張文文和她爸趕忙上前拍後背捋前胸,好一陣子王秀英才緩過來,看眼神逐漸恢複了正常。
張洪祥對我說,剛才那個張小五是鎮上的一個敗類,仗著家裡有點勢力欺男霸女,乾了不少壞事,手上還有人命,後來九幾年的時候被判了死刑,斃了。
但他死了還不老實,四處鬨事,有人請了鎮上有名的大仙楊瞎子,把張小五壓在了土地廟後頭的老槐樹底下。
不久之後楊瞎子也得病死了,所以後來的事情根本沒人知道。
這時候王秀英恢複了神智,就對我們說,張小五在地府告了狀,說他當年是替彆人頂罪,是冤死的。
而且他被壓在土地廟好幾年,再不放他的話,他就要鬨騰王秀英全家。
我有點不解,這張小五已經被壓在土地廟,還能上身?
王秀英說,那是判官允許的,為了讓他借自己的口把事情說出來。
而且真正審案的並不是她,而是判官老爺,隻不過在場的要有幾個陽世間的人,作為陪審,算是幫忙出主意的,同時也做個見證。
我這才明白所謂的審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就是相當於陪審團。
王秀英又說:“楊瞎子早就死了,他壓的清風鬼魂沒人願意管,都怕惹麻煩。但今天判官讓張小五在我這‘出頭’,是因為我家來了一個菩薩身邊的小童子,可以幫忙救他,這個人就是你。”
“出頭”在這裡的意思就是脫離困境,消災解難。
但這事太過離奇了,估計誰聽了都會以為王秀英是精神病發作。
小時候的確有人說我是童子命,她說我是菩薩身邊的,我還有點沾沾自喜。
在張文文全家的請求下,雖然我有點半信半疑,但還是和他們一起去了鎮上的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