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孫金花迭忙在薑大貴膝窩兒上踹了一腳。
薑大貴好懸撲個狗啃泥,半趴在地上,回過頭,滿臉幽怨的看著她娘。
“安寧啊,你看,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吧!”
孫金花賠著笑臉:“他真不是故意的……”
“對,對對,我、我不是故意,你原諒我吧。”
薑大貴倒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剛剛有多不可一世,如今就有多奴顏媚骨,哈巴狗似的。
“我有什麼可原諒你的,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薑安寧很是瞧不上薑大貴母子二人的做派,欺軟怕硬,專撿軟柿子捏的惡毒小人。
她毫不掩飾的嫌棄:“要道歉,你也該是跟你的妻子道歉,求她原諒你才對。”
被點了名的陳小花,人微微瑟縮了一下,此刻幾乎完全躲在方嬸子的懷裡頭,不敢與婆母丈夫對視。
“小花,你原諒大貴兒吧,念在過往他對你還算不錯的份上,你就給他個機會吧啊,他剛剛就是太激動了,才會沒有控製住脾氣,平時他對你不是也很好嗎?”
孫金花語氣綿軟,聽著像是好聲好氣兒的誘哄著人。
可陳小花就是聽出了一股陰森刺骨的威脅味道。
她心頭哀戚。
難道,她還有拒絕原諒的選擇嗎?
嫁為薑家婦,哪裡還有半點自由可言?
便是她敢在此時拒絕原諒,不接受和解,礙於人多,且薑安寧看起來又像是為她撐腰的,薑大貴母子自然不會說什麼難聽話,做什麼醃臢事兒。
說不得還會更加虛假偽善的用好聽話捧著她,做樣子給薑安寧和村裡人看。
可等人潮散去,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還能有活路嗎?
見陳小花久久不應聲,薑大貴眉眼間已經生出不耐煩來。
他神色漫布戾氣:這賤人在想什麼?竟然還不趕緊說原諒他,沒看見他還在這兒跪著嗎?
真是個不中用的棒槌!
早知道,還不如娶個漂亮伶俐,陪嫁多又知冷知熱的回來了。
娶了這麼個棒槌,根本不知道貼心自家爺們。
孫金花偽善的勸和,薑大貴無可掩飾的戾氣,都讓薑安寧感到了過於熟悉。
這可不就是上輩子,張氏常常給她灌輸的話?
‘你要原諒,你要寬恕,趙海不是故意的……’
她呸!
薑安寧看了眼瑟縮在方嬸子懷裡不敢吭聲,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表情掙紮變化不斷的陳小花,心知要不了多一會兒,她就會礙於孫金花夾雜著淫威的偽善,薑大貴怒氣騰騰的黑臉,忍痛咽下委屈,說自己沒什麼,然後無可理喻的,站到自己男人那一邊。
如同前世那個怯弱膽慫的她一樣。
“我,我原諒。”
陳小花哀戚的一聲‘原諒’,薑安寧絲毫不覺得意外。
這時,才有村民跟著出聲勸和。
“兩口子哪有不打架的啊,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等會兒回家去,就又什麼都好了。”
“可不是,大貴兒剛剛是過分了點兒,倒也並非不能理解,誰聽見有賺錢的路子,能不激動呢?”
“大貴兒媳婦是個懂事兒的,不作不鬨,大貴你回頭可得好好哄哄人家啊!”後頭那句,是笑嘻嘻對薑大貴說的。
薑安寧蹙了一下眉,很討厭這種氛圍。
陳小花沉默的垂著腦袋,心如死灰。
薑族長也在眾人接連發言勸和後,站出來和稀泥:“行了,兩口子的事兒,說開了就好了。”
“上下牙且還有打架的時候呢,何況兩口子過日子?”
他自認為公正的開口:“大貴兒以後收斂收斂脾氣,跟自個兒媳婦兒動手算什麼本事兒,說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大貴媳婦兒你也是,跟自個兒男人且得學著服軟些,彆總惦記頂著人說話,把人沒火氣都要撩起三分火,到頭來遭罪不還是自個兒?”
薑族長語氣略含警告:“懂點事兒,彆叫家大人跟著操心上火的。”
陳小花遽然落淚,絕望更甚。
連村子裡最有話語權的長輩,都如此勸說,她還能有個指望的人兒嗎?
“行了,趕緊家去吧!”
薑族長有些絮煩的揮手趕人:“淨整些幺蛾子,耽擱大家夥的前程,沒個輕重緩急。”
“說話做事兒,也不曉得看看場合,合該是不帶著你們一家子才好叫長記性!”
他又擺譜訓斥了薑大貴三人幾句。
原來視線落在薑安寧的身上,也想跟著訓上一訓的。
想起關於種桑養蠶這事兒,還得指望人跟江巍,便也隻能把不滿咽回肚子裡。
孫金花遲疑了下。
她目光尋摸到自家男人身上,多少是有些不舍得走的。
賺錢的主意啊,誰不想聽?
奈何隨著薑族長發話,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應和,趕他們一家走。
“是啊,眼下還有什麼,是能比帶著全村人致富發家更為重要的?我看族長真沒說錯,秀宏家的,你可真是有些不懂事兒了,哪能這麼耽誤大家的正事兒啊!”
“對的呀,對的呀!”
你一聲我一聲的譴責,刺激得孫金花老臉一紅。
“行了,聽三大爺的,趕緊帶著你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回家去,給那豬都喂喂,餓大半天都。”
孫金花的男人薑秀宏板著臉,不容拒絕開口。
“知道了!”
第(1/3)頁
第(2/3)頁
孫金花神情有些不忿,悄聲嘀咕了句:走就走!
路過陳小花身邊時,她把不滿都發泄了出來,用腳踢了踢陳小花的腿,絲毫沒有留著力氣。
“還不趕緊的起來?等著我八抬大轎請你呢?”
她惡狠狠地剜了人一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個小賤蹄子,害得她在這麼多人麵前沒臉,連賺錢的主意都聽不著。
還害得她好大兒挨了打,等回了家,準叫她好看!
陳小花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垂頭耷腦的跟在孫金花身後,渾然是認命的樣子。
眼看著鬨劇散場,江巍冷不丁的開口,跟薑安寧說了句:“安寧妹妹這個習慣可不好。”
“什麼?”
薑安寧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摻和彆人的家事兒,通常隻會惹得自己一身腥。”
江巍自認為風流勾了勾嘴角,爹味四溢:“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這樣冒冒失失的插手薑大貴兩口子之間的事兒,等回頭倆人又如膠似漆起來,你豈非自惹嫌棄?”
“往後啊,這個習慣可得改一改了。”
薑安寧頓時像是在看怪物異端似的看著他。
這男人,又抽什麼風?
他以為他是她的誰?
“你腦子讓自己踢了?”
她毫不掩飾嫌棄:“說的都是什麼*話!”
江巍一怔。
隨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很是難堪。
他微有盛怒:“我是在教你!”
這女人怎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忤逆罵他!
粗魯!
“那我謝謝您嘍!”薑安寧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您吃好喝好啊?”
江巍:??
這女人在說什麼胡亂話。
什麼吃好喝好…驢唇不對馬嘴,他可真是對牛彈琴!
江巍氣悶。
他甚至覺得,給人個外室的身份,都是抬舉了人!
如此蠢笨之物,關在籠子裡做個把玩之物,方是勉勉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