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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嬸子就道:“安寧這丫頭是個實在的,對人也真誠,你對她有一分好,她便恨不能還給你十分,你看她對那張氏,對趙家,不就是這樣嗎?”
“可這丫頭,也是嫉惡如仇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待她以誠以真,她待你自然也是一樣。”
“但你要是有心想要算計她,叫她知曉了,喏,那趙家的下場,可不就是擺在那呢嗎?”
“你們兩口子,既然是得了安寧丫頭的看重,且安心受著,往後有機會,出息了,再好好回報就是。可彆不知事兒,步了趙家的後塵才是。”
隋然忙說:“那不能的,那必然是不能的!嬸子,我不是那拎不清的人,貴誠也不會是那拎不清的人。”
得了方嬸子的一番勸解,隋然暫且的鬆下了心,應了這八百文一個月的租金,沒再提往後要漲租的事兒。
隻是在心裡頭,把這事兒牢牢地記下了。
她以後要對薑安寧更好才是。
薑安寧也沒再糾結為何她們會與張氏不同了,或許是張氏那些人,本就不配與之相較。
隻是,她沒想到,村子裡,竟然還有與張氏不一樣的人。
想到薑族長那些人的嘴臉,前世那些勸說她忍一忍,等成婚有了孩子,男人自然就會長大了、成熟了,福氣的好日子都在後頭呢的村裡人,薑安寧心裡止不住的作嘔。
那些,都是跟張氏一樣的人。
她不由得回憶起前世,方嬸子跟隋然她們在做什麼,卻發現,前世,她們好像並沒有什麼交集。
甚至在她成婚後,就沒有再見過方嬸子,更不要說離她家還遠著的隋然了。
彆看大家都是在一個村裡頭住著,可實際上,除了實在親戚,基本上,也就是跟左鄰右舍能夠熟悉些,往來的多些,旁的人家,如果不是經常出去串門的,住在前村的,跟住在後村的,就算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見上一麵兒。
薑安寧想了又想,實在也是想不出來,有關於方嬸子跟隋然的事兒。
就好像,前世,這兩個人並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可這實在也是不應該……
薑安寧輕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她壓下心頭的困惑,笑嗬嗬喊人到屋裡坐,她來草擬賃租的文書。
“我平常也就隻住在東屋,這間屋子,我就不租給貴誠嫂子你們用了,等我回縣城時,就用鎖鎖起來。”
“其他的,隨便你們怎麼用都成。”
薑安寧與他們夫妻二人商量了些細節:“……就是前院的這些花兒草兒的,你們想鏟了種點兒什麼能吃能用的,也成。”
“還有西下屋的那些木柴,你們都可以用。”
她十分大方:“也不用急著補,等用完了,我再讓人送來補上就是了,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那怎麼能行……”隋然第一個就不同意。
薑貴誠也跟著道:“我們用掉的柴火,怎麼好讓你給我們補上呢,那不是白白的占你便宜嗎?”
“也不算占便宜,前些年,我曾隨手救濟了一戶人家,這些柴,都是他們有了時間,劈好了用來的。”
薑安寧有些無奈:“其實我一個人,也用不上多少,這些柴在家裡頭放著也是放著,若是貴誠嫂子你們能夠用得上,也算是物儘其用,沒有白白浪費那家人的一份心意。”
“否則,我這柴越堆越多,人家即便是想要在往我這裡送,都不好意思送了。”
見隋然兩口子還是不願意白白占了她的便宜,薑安寧索性說了一個比較折中的法子:“要是貴誠嫂子實在過意不去,不妨就按市價的一半,折現給我。”
“如此,你們也能省下去上山砍柴的功夫,我呢,也能把這些柴用掉。”
隋然聞言,止不住地點頭:“這個主意可行!”
“那就這麼定了。”薑貴誠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雖然,細細說來,還是他們占了薑安寧的便宜。
不過,債多不愁嘛!
往後,他們隻管更用心的,加倍對人好就是了!
安寧沒有爹娘,也沒有個兄弟,以後嫁了人,指不定會被婆家欺負她沒有娘家人撐腰。
索性,他們就來給她做娘家人!
隻不過,這樣的話,他們也隻能在心裡頭想想。
說出來,總覺得太占人的便宜了!
如今村子裡,人人都當薑安寧是塊香餑餑,恨不能將其分食乾淨,最好是能夠獨占好處。
他們能夠得到薑安寧的幫扶,已經是高攀,萬不能再得寸進尺,得時刻警醒著才行。
隋然她們懷著這樣的情緒,細細看過薑安寧寫的賃租文書之後,都說沒問題,隨即抓著筆,歪歪扭扭的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哪怕他們其實根本就看不懂幾個字兒。
但他們相信薑安寧,是不會坑害他們的。
薑安寧瞧著他們片刻停頓也無,甚至都沒有問過她到底在上麵寫了什麼,一時有些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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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好像這世上,也不隻是她一個人,蠢的無可救藥,不設防地相信每個主動親近過來的人。
“貴誠嫂子就不仔細看看,也不怕我給你挖些合同陷阱,坑騙了你們,叫你們簽了賣身契?”
薑安寧笑著打趣兒,也是試探。
隋然哈哈大笑:“說的好像我們仔細看了,就能認識幾個字兒似的。”
又不認識字兒,多看幾遍還不都是那個樣兒?
薑安寧微怔。
“沒事兒,就算是賣身契又能咋樣?我跟你貴誠哥,就算給你打一輩子工,甚至是賣身為奴也沒什麼,總歸,你不會虧著我們的。”
隋然看的很開:“能給你打工,指不定比我們瞎折騰,吃的更飽,穿的更暖,日子更舒適咧!”
薑貴誠在一旁不停地點頭附和:“對的、對的。”
連方嬸子都跟著起哄道:“說的我都有些心動了,要不然,安寧,你把你剛給他們簽的那份賣身契,也給我來一份吧。”
薑安寧被她這話逗笑,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又胡扯了好一會兒的話。
直到隋然驚呼了一聲:“誒呦,我鍋裡頭還燉著湯呢!”
薑貴誠趕忙起身,步履匆匆地往廚房跑去:“不能燉乾鍋了吧?”
隋然哪裡曉得,隻趕緊跟著人,一起往廚房裡去了。
方嬸子自然也閒不住,跟著過去,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能搭把手,幫上忙的。
明明大家都在手忙腳亂,薑安寧卻莫名感覺到一種歲月靜好。
她嘴角微微彎起,焦躁困惑的心,忽然就有些被撫平了。
這種感覺,這種看起來好像有些雞飛狗跳的日子,似乎……
挺不錯?
她不慌不忙地往廚房那邊走,等裡頭的三人神色與動作都和緩下來,方才出聲問道:“怎麼樣了?湯還好嗎?”
隋然一臉後怕,拍了拍心口:“還好還好,灶膛裡頭沒有放太多的劈柴,隻是燒的太滾了些,湯水被煮的微微有些爛糊濃稠了,倒是不耽誤吃。”
在他們的認知裡,隻要沒糊的太厲害,那就是還能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