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寧點了點頭,瞧著那一鍋被熬的濃稠的湯,若有所思。
她記得,阿娘留給她的手劄上,曾介紹過一種爛糊濃稠的湯的做法。
好像是叫……胡辣湯?
還是辣糊湯來著?
薑安寧有些不太記得請了,不過,那湯的做法,她倒是記得的。
江安縣的氣候,常年的,早晚偏冷,中午又熱的惱人。
若是能在早晨,吃上一碗熱乎乎的辣糊湯,暖暖地發上一身汗,去去寒氣,想來會更受歡迎吧?
薑安寧有些貪戀剛剛那一刹那的氛圍,也就起了幫扶隋然兩口子的心思。
或許,她是可以,再去試著相信人的?
不過,還得再看看。
倒也不著急。
等送走了隋然跟方嬸子他們,薑安寧才端著清理好,已經剁成大小均勻的黑魚。
撈魚隻是臨時起意,她其實不太愛吃這些東西,做不好就會有股土腥味,尤其是被【彈幕打賞】加持過之後,味覺比之前更加靈敏。
想了想,她將其中一部分魚塊取出來,剃去魚骨魚刺,切成薄片,用蔥薑水攪拌去腥後,沾了些許澱粉,過油炸至金黃,晾涼後,待到油溫重新升高至七成左右,將魚片又重新放進油鍋裡,複炸了一遍。
將炸好的魚片盛放在盤子裡,放到一旁,重新起鍋熱油,橫提著菜刀啪啪幾下,便將蒜瓣均勻的拍碎,快速的剝去蒜皮外,將拍碎的蒜瓣連同乾辣椒、花椒,一起丟進鍋裡。
等爆炒出香味兒來,薑安寧拿起旁邊炸好的黑魚片,加了適量的醬油調色,又加了適量的鹽跟糖來調味。
翻炒了幾下後,又放了一把隨便揪了幾下的蕪荽在鍋裡提味兒。
隻做了個麻辣魚片,薑安寧便擦擦手,罷工了。
好在隋然他們出攤子之前,給她留了些蒸好的米飯在鍋裡。
倒是不用她再做飯了。
炸的金黃酥脆的魚片,麻辣鮮香,十分下飯,特彆適合在這個夏秋交際的早上來吃。
明明做飯的時候,還沒覺得有多熱。
這會兒,吃了幾口麻辣魚片,薑安寧已經微微感覺到有些熱意。
又麻又辣的魚片,配著顆粒飽滿,米香濃鬱的大米飯,頓時令人胃口大開。
薑安寧也不顧及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就這樣抱著碗,蹲在廚房門口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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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正準備起身再去添一碗飯時,門口突然響起微弱的敲門聲。
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都讓薑安寧有些懷疑,是不是她聽力太好了,所以聽到彆人家的敲門聲了。
咚咚……
她帶著幾分好奇與不確定,走到大門附近時,門外的人,再次輕敲了幾下門。
還真是敲的她家的門!
“誰啊?”
薑安寧一時有些想不出來,會是誰來找她。
實在是敲門聲,這般溫柔無力,不像是村裡人的做派。
“我、我……”
外麵人的“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薑安寧卻是從這個聲音裡,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來了!”
她應了一聲,將空空如也的飯碗放到了彆處,擦了擦手,走過去打開大門。
見外麵站著的,果然是那日,在隔壁鬨離家出走的桑南山。
“你來是?”
薑安寧像是沒有聽見那天,他們兄弟二人爭吵似的,麵露茫然之色:“想好了那天我說的事兒?”
桑南山搖了搖頭,神色疲憊:“我能進去嗎?”
說完,才恍惚想起,眼前的人父母雙亡,家中隻有她一人才對。
男女授受不親,他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唐突冒昧了。
“對、對不起,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就是……”
眼見著有越描越黑之意,桑南山窘迫的撓了撓後腦勺:“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就不進去了。”
“那什麼,你、你能給我點吃的東西嗎?”
“我、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村子裡的人,我信不過,也不敢去找。”
怕被人看出來他們兄弟二人失和,便更加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甚至可能會想要瓦解他們之間的默契,將他們逐一擊破。
桑南山就是再愚蠢,再怎麼看桑東海不順眼,也不會傻到幫著外人來害自己的兄弟。
就算不考慮他與桑東海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緣兄弟,也總要考慮他們之間的共同利益。
何況,這個村子裡的人,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誰知道他們給的東西,會不會在裡麵下了砒霜耗子藥之類的?
以他們短短時日,了解到的這個村子人的性情來看,恐怕他們兄弟就算是死在這裡,他們也不會心慌害怕,隻會共同商量著,把他們二人埋在哪裡,然後再合起夥來編造個謊言,統一口徑,應付外麵可能會來詢問的人。
桑南山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可他苦苦堅持了兩天,實在是有些餓的不行了。
在樹林子裡轉了一圈,也沒找見什麼能吃的東西。
又不想去跟桑東海服軟。
本來他也沒想找薑安寧,實在是他在這附近蹲守,想看看能不能等他哥什麼時候出去,偷偷溜進去,找點兒什麼能吃的東西時,被突然傳出來的香味兒,給勾的饞蟲亂鑽,本來就饑腸轆轆的五臟廟,更加饑餓異常,連口水都不知道吞咽了多少遍。
餓啊……
他在外麵忍了又忍,實在是沒忍住,從心的敲了門。
薑安寧倒是沒有想到,桑南山上門,是來討飯的。
她“呃”了一聲,著實意外了會兒,方才回過神來,讓開位置道:“先進來吧。”
桑南山進來後,她想了想,沒有關上大門,隻虛掩著合上。
“先坐吧。”
薑安寧招呼著人坐下,餘光瞥到門外的人影,麵不改色,先給桑南山倒了一碗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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