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了土坡上,抓著野草,緩緩的向上爬。
“……嗬,小賤人,薑安寧,等老子上來了,一定要讓你好看。”
“竟然敢報官,害得我蹲大牢不說,還被那些死變態,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吃過的苦,一定要讓你也全都吃一遍!”
“不!兩遍!三遍!”
趙海一邊往上爬,一邊神情癲狂的嘀咕著。
仿佛這樣,薑安寧就已經被他碎屍萬段過無數次似的。
“上天保佑,讓我大難不死……”
趙海微弱又癲狂的聲音,傳進了遠處,正往這邊走的薑安寧耳朵裡。
她很是驚訝的停了下來。
剛剛是……趙海的聲音?
薑安寧有些不太確定的,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一路上小心的避開了那些,可能踩上去會發出聲響的樹枝。
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土坡附近。
仔細的聽了一會兒,發現底下正對她極儘惡毒、詛咒謾罵的聲音,的確就是趙海。
這算什麼?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薑安寧差一點就要忍不住笑出聲。
她清楚的聽到,趙海嘟囔著他是上天眷顧,福大命大。
趙海究竟是不是得了上天眷顧,她不知道。
她倒是覺得,自己今晚挺得上天眷顧的。
原本聽了那男人說的話,她還有些發愁,萬一趙海膽小如鼠,孬種一個,根本就不敢回來找她報複,那可怎麼是好?
沒想到,她不過是趁著下雨天,村裡人全都早早睡下的機會,來後山提審周然。
便遇見了‘日思夜想’的趙海。
天知道,自打衙門發出對趙海的通緝令以後,她是有多麼的想要見到趙海,親手殺了他!
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提著趙海的腦袋,到衙門去領一筆賞金。
奈何自打那天之後,趙海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哪怕是衙門,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城中地毯式的搜查,也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她甚至都已經以為趙海是遠遁他鄉,潛逃海外了。
好幾次,還後悔過,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把人殺了,而是送人進了大牢,讓他有了機會逃走。
第(2/3)頁
第(3/3)頁
正靠著咒罵薑安寧咬牙堅持往上爬的趙海,絲毫不知道,此時頭頂上方,多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等他終於從土坡上爬了上來,懸著的心,瞬間鬆了下來。
他往前又爬了幾下,接著便像是一條死狗一樣,渾身脫力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想到自己的狼狽,他嘴裡含糊不清的再次咒罵起薑安寧來。
“……薑安寧,你這個小賤人,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必定要讓你……”
就像是感受到了人的召喚一樣,薑安寧悄無聲息的走到趙海跟前,在人剛意識到不對勁兒,還來不及抬頭看清楚是誰時,揮起手中的柴刀,用刀背重重地敲暈了人。
本就虛弱的趙海,立馬暈了過去,徹底人事不知。
“真是話多,聒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見了趙海的聲音,聽見了他嘴裡不乾不淨,說著與前世幾乎如出一轍的咒罵,薑安寧心裡莫名生出幾分暴戾。
她用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才漸漸從那份暴戾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逐漸恢複冷靜,拖著趙海,去了關著周然的地方。
周然在下大雨前,就已經醒了過來。
隨後便發現四周烏漆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心神極度恐懼。
救命!
他想要大聲呼救,張了張嘴巴,卻發現嘴巴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給粘住了,根本就張不開!
唔唔唔!
周然迫切的想要發出聲音來,尋求救援與安全感。
唔唔的喉嚨都痛了,卻根本無濟於事,那聲音,指不定都傳不出去。
巨大的恐慌,席卷著他全身。
究竟是誰要害他?
周然幾乎是將從小打到做過的壞事全部都想了一遍,把有可能得罪的人,也全都想了想了一遍。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來,他到底得罪了誰。
他沒得罪誰啊!
渾然忘了設局坑害薑根山的事兒。
倒也不是忘了,純粹是覺得,這不算什麼事兒罷了。
就算薑根山家破人亡了,那也跟他沒關係啊!
是薑根山自己蠢!
怎麼能怪他設局騙了人呢?
但凡薑根山能夠聰明一點兒,又怎麼會被他給騙了呢?
周然很是認真的在心裡複盤了諸多事情,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連錯事兒都沒做過,怎麼可能會有仇人?
到底是哪個龜孫,把他給關在了這麼個伸手不見五指,烏漆抹黑的地方啊!
真是喪儘天良,缺了大德了!
周然心裡好一陣嗚呼哀哉,又止不住的開始破口大罵,惡毒詛咒。
彆讓他知道,究竟是哪個小雜種乾的!
不然他非得把那雜種的祖墳都給刨了!
正罵的起勁兒,忽然感覺身下有些濕嗒嗒的。
他一驚,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雙手被綁縛著,與兩腿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想要挪開一些位置,卻發現被緊緊捆著的雙腿,不知道是被什麼給鉤住了,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周然儘可能樂觀的想:興許隻是地麵潮濕,沒事的,沒事的。
可是沒過去多久,他就無法再繼續樂觀去了。
水,越來越多了!
他感覺兩腿涼颼颼的,被冰冷的水浸泡著。
最開始,他還能夠勉強淡定,直到水逐漸漫過他的腰。
娘的!到底是哪個龜孫兒要害他!
救命。
救命啊!
周然從最初的憤怒,到恐懼,到絕望,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脖子。
如果不用力抻長脖子,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浸泡了起來的水,就會全都順著他的嘴巴、鼻腔灌進去了。
可抻脖子並不能夠從根本上解決什麼問題。
反而是沒多一會兒,他就感覺脖子酸痛難受,接著就支撐不住的懈鬆下來。
在他懈鬆的那一瞬間,水立馬排山倒海的,向著他管湧而來。
嗆水的滋味並不好受。
周然甚至感覺自己看見了他太奶。
到最後,他完全是憑借著一股求生的本能,反反複複的抻長了脖子,累了、支持不住、酸痛到又被身下的束縛給重新拽回水中。
沒多一會兒,他就筋疲力竭,意識混沌了。
就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頭頂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掀了起來。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