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繡坊的魏老板接下之後,也的的確確是說,讓您得了空之後,親自到她的秋月繡坊去,把聖旨取回來。”
“但後來,縣令大人過來了……”
薑安寧更懵了,示意段青山繼續往下說。
“縣令是跟那個過來傳旨的白麵無須老頭兒一起過來的,一來就讓秋月繡坊的魏老板,把聖旨拿出來,他要供奉到城中心的祭台上去,方便江安縣的百姓過來叩拜瞻仰。”
?????
薑安寧滿頭霧水。
“所以,現在那聖旨是在?”她心裡莫名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段青山摸了摸鼻子:“被隔壁縣的縣令,派人來‘請’走了。”
??!??
薑安寧更加茫然。
……聖旨,還可以這麼玩嗎??
“那白麵無須老頭兒說,聖人旨在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所有繡娘,都以江安縣第一繡娘為榜樣,勤勉鑽研技藝。”
“是以,聖旨由各個縣的縣令,親自請回去,焚香沐浴,虔誠叩拜,也是應當。”
……
薑安寧一時有些說不出來話來。
實在是此事兒聽來,太過於匪夷所思。
如此傳播聖意的方式,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從前常聽戲文裡麵,這天家有了聖旨賜下,那些接了旨的人家,是要十分鄭重的開祠堂,將聖旨請到祖宗祠堂裡供奉的。”
……怎麼到了她這裡,一切都變得隨意許多。
“這東西,要是在哪個中途丟了,豈非是我之過?”
薑安寧一個頭兩個大。
“要真是弄丟了卻反過來怪您,那跟故意碰瓷兒有什麼區彆。”
段青山有些不大確定的說道:“應該不能吧?”
“誰知道呢?”
薑安寧哪知道,這些人的葫蘆裡,究竟是在賣什麼藥兒。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他們想讓她到京城去。
正好,她也想去查清楚阿娘跟爹爹的死因。
隻是走之前,還要把江安縣的事情處理好才行。
不然,誰知道,這一去,會不會就是有去無回呢?
她問:“如此說來,聖旨上,也並沒有明確,我需要何時進京?”
段青山搖了搖頭:“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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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沒有說任何時間,也沒有說任何人名,隻說是江安縣第一繡娘。”
他輕擰了下眉:“如今,外頭倒是另有些彆的說法。”
“哦?”
薑安寧好奇了起來:“什麼說法?”
“有人說,這聖旨上並沒有寫明誰才是江安縣第一繡娘,那便該是人人都有機會才對。”
“所以?”
薑安寧輕笑了下:“他們該不會是想,取我而代之吧?”
“確實如此。”
段青山點頭,隨後又蹙眉:“不僅是江安縣的幾個繡坊,有意角逐這江安縣第一繡娘的位置,就連其他幾個州縣的繡坊,也有意搶奪。”
“甚至,還有人特意改了戶籍過來……”
薑安寧微微蹙眉。
“改了戶籍?”
就為了爭個江安縣第一繡娘???
段青山“嗯”了一聲:“沒錯,就是改了戶籍。”
“且,衙門似乎也有意縱容此事兒。”
“隻要能夠證明自己是繡娘,便立馬可以為之更改戶籍。”
他猶豫了會兒,小心偷看了眼薑安寧:“主上,我覺得,這什麼狗屁聖旨,隻怕是來者不善,您要不要?”
聽見“狗屁聖旨”幾個字,薑安寧嘴角抽了抽。
這男人,怕不是真的先天造反聖體吧?
“我要什麼?”
薑安寧心頭有種奇妙的預感,總覺得這男人會語不驚人死不休。
“要不咱們反了狗皇帝吧!”
段青山看起來一副特彆講道理的表情。
薑安寧:……
她就知道。
隻是好奇怪,她剛剛為什麼會有種“這男人一定會說什麼驚世駭俗之語”的預感?
就像是之前會很奇怪的出現“警鈴大作”這種怪異感覺。
“為什麼要反了狗……啊呸!”差點就被帶壞了。
薑安寧瞪了段青山一眼:“你這是覺得我的九族不夠乾淨?”
她竟然還真的想了一下,若是她去造反,又或者是刺殺皇帝,會不會能直接送薑家村那些,自詡她實在親戚的人一起被砍腦袋。
但很快,她就否決了這個不正確想法。
想殺那些忘恩負義的畜生,有很多種辦法,實在是沒必要用這種搭上自己性命,傷敵一千,自損兩萬五的方式。
“好端端的,你倒是在這兒攛掇起我造反來了。”
真是不像話。
薑安寧狠狠地瞪了眼段青山,敲了敲他的腦袋。
也不想想,就憑她們兩個,一沒兵,二沒糧的,拿什麼去造反?
信念嗎?
真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往外說。
“可這聖旨,明顯是來者不善。”
段青山被敲了腦袋,頓時一縮脖子,老實許多。
他抿了抿嘴:“我瞧著,那白麵無須老頭兒,可不像是安了好心的樣子。”
“如果不是有他刻意的暗示,衙門怎麼會鬆手戶籍之事兒?”
“反倒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導那些外地來的繡娘們,與您爭搶這個位置。”
薑安寧瞪他一眼:“那也不能說這麼極端的話,真要是被人給聽了去,你我的腦袋都得搬家!”
“到時候,便也不需要那些人來刻意跟我爭搶了!”
“等沒了腦袋,我自然就直接拱手相讓了。”
段青山覺得,他應該是又說錯話了。
抬頭偷偷看了眼薑安寧的臉色,一時分辨不出來喜怒。
猶豫了會兒,他咬咬牙,抬手用力地掌摑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嚇了薑安寧一跳。
還來不及有所反應,段青山便已經又一個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鮮紅的指印,很快就浮現在人略顯黢黑的臉皮上,格外紮眼。
“你做什麼!”
薑安寧實在搞不懂,這男人又抽哪門子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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