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朱章這才膽戰心驚的坐下。
眾人紛紛落座,可氣氛依舊緊張壓抑。
黃旭站在那裡,手足無措,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冒出。
他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生怕再次觸怒裴宴之。
黃旭總覺得裴宴之想殺他,這認知讓他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
剛剛在府衙門口的囂張態度,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多時,成華便帶著苗娘子和幾個圍觀百姓回來。
苗娘子麵色蒼白,眼神中雖然有些慌張,但整個人看起來還算鎮定。
幾個百姓也是神色緊張,小心翼翼地看著堂上的裴宴之。
裴宴之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苗娘子身上。
“那日,你為何對於娘子動手?”
聽到裴宴之的問話,苗娘子撲通一聲跪下:“大人明鑒,那日我原本隻是想去收李掌櫃手中的絲綢。”
“可是卻遇到了黃氏繡坊的於娘子,生意場上,有些齟齬很正常。”
說到這裡,苗娘子扭頭,狠狠瞪了黃旭一眼。
“若是為著生意,其實也沒什麼,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說,說我的女兒是娼妓所生。”
“我是一個母親,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能受得了彆人這樣詆毀自己的孩子。”
苗娘子聲音中染上哽咽,後麵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苗娘子和於娘子爭執間,於娘子想拿剪刀去捅苗娘子。
雙露去幫忙,可是卻阻止不了,慌亂間,香凝拿花瓶砸了於娘子,這才招惹來這麼多的事情。
“香兒是為救我和雙露,不關她的事。”
“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苗娘子對著裴宴之重重磕了個頭,磕的額頭都發紅。
香兒是被她連累,要是香兒真的要被斬首或者流放,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裴宴之聽完後,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冷峻地看向黃旭。
“黃少東家,此事你作何解釋?”
黃旭臉色慘白,連忙躬身道:“大人,於娘子她……她平日裡性子是急了些,我沒想到她會說出如此過分的話。”
“可是她如今在醫館昏迷不醒,這件事,總要有個了斷吧。”
“我也沒說不給你了斷。”
裴宴之輕嗬一聲,堂上的氣氛更加凝重。
圍觀的百姓們開始竊竊私語,紛紛指責黃旭和於娘子的過分行為。
裴宴之沉默片刻,而後開口道:“成華,去把香凝帶來。”
不多時,香凝被帶到了府衙,一身單薄的衣裳顯得她身形瘦弱。
好似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她給吹倒一樣。
她跪下,對著裴宴之行禮:“見過大人。”
裴宴之微微頷首,目光在香凝身上停留片刻,見她這般,心情很是複雜。
香凝抬眸,聽到一旁的朱章問她話。
“當日於娘子言語侮辱雙露,苗娘子與之理論,於娘子卻越發過分,竟要拿剪刀傷人。我見勢不妙,若不出手,苗娘子與雙露恐有性命之憂,這才拿花瓶砸了於娘子。我是為救人,並非有意傷人。”
香凝的聲音有些虛弱,話音剛落下,她便直接倒了下去。
還沒等朱章說什麼,就看到裴宴之已經起身走到香凝身旁。
“去尋大夫。”
他麵色染上些許慌張,探了下香凝的鼻息後,這才鬆了口氣。
“你對她用私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