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緊懷裡的保溫食盒,我歉意低頭:“對不起對不起!”
轉頭就走!
但人還沒走出會議室,我就聽見殷長燼冷冷道了句:“散會!”
隨後是男人急促追上來的腳步聲。
“老婆,等我。”
我:“……”
我步伐一頓,差點原地石化!
他是怎麼用這麼清冷高貴的嗓音喊出這麼膩歪親昵的稱呼的!
不等我大腦飛速運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來到我身邊,順手一臂攬住我的腰,護著我往辦公室方向走:“怎麼突然過來了。”
耳邊輕軟的磁性嗓音,讓我頭皮發麻。
我老臉發燙,心猿意馬地僵硬回答:
“我、突然有的想法,我不知道你還在開會,是吳特助下去接的我,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剛才嚇到了?”
我一個勁搖頭:“沒……”
身後會議室那些高管意料之中的嘈雜了起來。
他沒管彆人的騷動,攬著我回去。
“你給我帶飯了?”
我尷尬說:“不是,我在市長爺爺家忙完已經十一點半了,市長夫人非要留我在他們那吃午飯,我沒乾,市長夫人就把家裡燉的排骨湯舀了一食盒給我。我聞著這湯挺香,就想帶給你嘗嘗。”
“有你燉的香嗎?”他眉眼柔和地輕輕問,過於小心的語氣像是在嗬護一件隨時會碎的瓷器……
我哽住,正直道:“應該差不多,我明天再給你做湯,你今天先嘗嘗市長夫人做的,她加了好多名貴藥材呢!”
“你嫌我虛?”他笑問。
我皺眉:“不虛嗎?”
他沒良心地捏了把我腰肢,意味深長道:“應該不虛。”
我頭皮一酥,這家夥說的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不過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走到辦公室門口他才舍得把胳膊從我腰上收回去,但不摟腰改牽手了。
推開辦公室大門,裡麵突然衝出一抹紅影。
速度之快差點讓我誤以為自己撞上了什麼紅煞!
不過紅影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殷長燼。
“殷總你終於回來了!倫家好想你啊!”
嬌媚的女明星目標明確地徑直往殷長燼身上撲——
關鍵時刻殷長燼拉著我的手往邊上一閃,成功令那女明星撲了個空。
女明星用力過猛撲空後差點把自己扔出辦公室,尷尬地踉蹌了一下,回過頭不死心地接著扮嫩跺腳撒嬌,夾著嗓子衝殷長燼抱怨:
“哎呀乾哥哥!你怎麼總是躲著人家嘛,人家今天是有正事要來和你商量……”
說著還想對殷長燼動手動腳,但被殷長燼一個冷厲眼神給嚇得退了回去。
女明星不開心地嘟嘴,餘光瞥見殷長燼拉著我的手,立馬大小姐脾氣就上頭了。
猛一把推開我,不許我碰殷長燼,厚著臉皮挽住殷長燼胳膊張口就胡說八道:
“殷總,她是誰啊,剛才就是她偷走我的卡,不知天高地厚的闖進會議室打擾你們,我都和她說了,你在開董事會,但她根本不理我,這種沒規矩的女人你乾嘛還留在身邊啊。”
殷長燼沒好氣地甩開她:“滾!再碰我一下,後果自負!”
見他生氣,那女人委屈地鼓了鼓腮幫子,虛偽地示弱:
“我錯了嘛,殷總,我今天真有要緊事找你,你讓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女人出去,我想,單獨和你說……”
最後那半句話,語調上浮,頗具挑逗……
嘖嘖嘖,殷長燼這爛桃花啊。
不過,她勾搭殷長燼也就算了,汙蔑我就過分了!
“你……”
殷長燼啟唇要幫我辯解,我一把將他扯到身後,硬氣地懟回去:
“剛才明明是你告訴我殷長燼在那間屋子,我第一次來,怎麼知道那是會議室,而且卡也是你給我的,怎麼就成了我偷你東西了。
這位女士,麻煩你追男人的時候不要拿無辜人的名聲當墊腳石,這樣隻會顯得你品行很卑劣。”
女人愣了下,美目怒瞪,詫異地抬手指著我,不可思議道:“你敢反駁我,還說我品行卑劣?你、你算什麼東西!”
我冷聲道:“眾生平等同為人類,我憑什麼要慣著你,你汙蔑我在先還不允許我說出真相了?”
女人氣急敗壞的白了臉,衝殷長燼跺腳控訴:“乾哥哥你看她!”
我抬高聲打斷:“叫他也沒用!你是四爺認的乾閨女,和他本來就沒關係,你有這閒工夫賴著他不放,不如多去燒香拜佛積積陰德,我奉勸你一句,你要再這麼肆意妄為,遲早會遭天譴的!”
“你、說什麼?”女人眼底浮上一絲恐慌。
我說:“你印堂發黑,身上三把火已經被熄滅了兩把,你自己乾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勸你一句,善惡終有報。”
“胡說,你胡說!”女人心底秘密被我拆穿,惱羞成怒地揚手就要打我:“你這個小賤人,我打死你!”
可惜我沒給她巴掌落下來的機會,指尖蓄起靈力,輕易就擋下了她的巴掌。
她舉在空中的胳膊遲遲落不下來,用力往下壓了兩回都沒成功,也許是因為心虛,過了兩秒,她臉色蒼白地拿上包就轉身快步跑出了殷長燼的辦公室……
女人落荒而逃,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這才收下指尖法術,但在法力沿著手臂回歸身體時,一雙手的腕部狠狠刺痛了下。
疼得我差些沒摟住懷裡的保溫食盒。
“梔梔!”他及時托了把我手裡的食盒,順便把東西接過去,一條手臂纏在我腰上撐住我。
我痛苦的捂住手腕,疼得指尖發顫額角冒汗,咬牙雙腿發軟地有氣無力道:“手腕疼……”
“手腕?”他趕緊扶我去沙發上坐下,俯身蹲在我腿邊,耐心溫柔地把我一雙手腕握在掌中,拇指輕輕打圈按壓我腕口疼痛處,“我給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
我呆坐在沙發上,抬頭傻傻看著身邊這名體貼入微的俊美男人……難得,世上會有這種既有錢又有顏待人還溫柔的好男人。
怪不得會是京城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拋開他首富身份不談,他的人品性格的確很適合做人生伴侶。
“還疼嗎?”他小聲問我,我後背上的熱汗消退了一層,被他這麼一揉,還真不那麼痛了。
我鬆開眉頭搖搖腦袋:“好很多。”
“那我再給你多揉一會兒。”他就蹲在我腿邊,與我離得很近,我甚至能聞見他身上的清茶香……
說來也奇怪,每次待在他身邊,我都有種特彆舒適的安全感。
聞見他身上的香氣,我的心情也會不自覺慢慢平靜下來。
男人的下頜線平滑且優美,渾身散發著尊貴儒雅氣息,一身黑色西服襯得他盛氣淩人,清涼如玉。
清雋的俊容精致如冷玉雕琢而成,眉眼如畫,在彆人麵前總是眼底仿若藏著一泊寒水,無情無欲,還有幾分冷酷。
可每每私下和我單獨相處,他眼裡的光總是溫暖如煦陽。
清心寡欲的霸總,其實還有體貼柔軟的一麵。
這一點,和我師父還真像。
青陽師兄說,在師父沒有收我入門之前,他老人家超凶,脾氣特差,雖然不常露麵,但每回現身都能把紫陽師兄那個快兩百歲的小老頭訓得像孫子。
折騰得紫陽師兄都快對師父他老人家生出心理陰影了,以至於近幾年每次一聽見師父要出關的消息,紫陽師兄都嚇得滿五陽觀躲,唯恐被師父逮到又揪出什麼錯處。
師父對外人凶是整個五陽觀公認的事實,但對我卻是個例外,也許是因為我運氣好,長相品行都恰好合師父眼緣。
也許,是礙於我是個女孩,觀內從上到下隻有我一個小姑娘,我師父怕我玻璃心一罵就碎,到時候我想不開有個好歹為他徒增罪孽……
揉了挺長一段時間他才停下來,無意昂頭,清澈眸光撞上我直勾勾盯著他發呆的眼神,他怔了下,隨即好笑問:“看什麼呢?”
我沒有隱瞞地告訴他:“看你啊,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和他一樣外冷內熱。”
他好奇:“嗯?誰?”
我收回手腕坦言道:“我師父。”
他起身,陪我坐在沙發上:“五陽觀的師祖?”
我用力點點頭,來了精神:
“我剛拜入師父門下的時候,觀裡的小師侄們都在賭我能在師父手下撐多久。他們說師父是整個五陽觀最不好惹的人,就連紫陽師兄在師父麵前都隻有當縮頭烏龜的份。
觀裡輩分小的弟子們平日裡在師父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據說很久以前五陽觀有個小弟子就是因為得罪了師父,被師父一掌劈得魂都飛出去了,地府鬼差看見都不敢收!
他們說師父性情古怪,脾氣很大,從不讓人靠近自己伺候自己,師父的住處也隻有五位道長能隨意出入,跟著師父,以後我有的是罪受。
我一開始也被那些小輩弟子給唬住了,看見師父靠近,就覺得麵前好像站著一隻會吃人的大老虎。
但後來,和師父相處一陣才發現,師父人很好,很溫柔很有耐心,根本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凶殘。
要不是我無意撞見師父一個眼神就把白陽師兄新收的徒弟嚇到尿褲子,我還以為師父對每個人都像對我一樣和氣呢。”
“他,有那麼凶殘嗎?”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白水遞給我。
我湊過去悄悄和他說:
“對彆人確實很凶殘,估摸是看在我是個女孩的份上才對我很有耐心。你也是,在外人麵前不苟言笑,看起來冷漠無情,可在我、咳,在熟人麵前就很好說話,比如吳特助啊,他都敢使喚你乾活。”
他聽罷想了想,道:“你和彆人不一樣。”
我哽了下,迷茫地抬眸看他。
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了……
我接過水杯喝兩口,緩過氣趕忙把旁邊的食盒抱過來,擰開盒蓋關心道:“你餓不餓?都過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湯還熱不熱。”
好在,保溫蓋擰開,裡麵香噴噴的排骨湯還熱氣騰騰的。
“還燙著。”我拿出食盒配套的湯匙,舀出一勺,吹吹,送到他唇邊:“快喝。”
他眉間染笑:“你喂我?”
我一僵,突然反應過來我們好像還沒這麼熟……
老臉滾燙地立馬把食盒連同勺子一起送給他:“我、我順手了……你自己來吧。”
他好脾氣地勾起唇角,把食盒拿過去,第一勺竟然喂給了我:“夫人先喝。”
我愣愣地啊了聲,想要拒絕,但對上他一雙溫柔清眸,我莫名有種、於心不忍的感情。
乖乖張嘴,把第一口湯喝了。
湯是什麼滋味我沒品出來,我隻知道,他用了我喝過湯的勺子……
他一點也不介意勺子上有我的口水。
而且他喝了兩口後,還又送了一勺過來,“湯燉得是不錯,夫人你也喝,等會是想在辦公室吃午飯還是想去食堂吃?”
我本來是不好意思和他同喝一碗湯的,但他都叫夫人了……
算了,合法夫妻,共用一個勺子怎麼了,他都不嫌我,我還矜持什麼。
我紅著臉張口把湯喝了:“食堂人多嗎?”
他道:“這個時間應該都回來午休了,你怕人多麻煩,我們去四樓高級餐廳吃。”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不方便。”
“我很方便。”
他一勺接一勺地喂我,本來是我特意帶給他的,結果被我自己吞掉了將近一半……
他又要喂我時,我趕緊捉住他的胳膊攔下去:“不喝了,再喝喝飽了。”
他心情不錯地這才收手,自己喝幾口:“上午忙完了,下午有安排嗎?”
我搖頭:“暫時沒有。”
“我下午還有幾個文件要審批,需要等下麵的部門報上來,不如你就在這陪我,晚上我們一起回去。”他淺聲提議。
我一口答應:“好啊。”
反正殷家我也不熟,沒有他在,一個人是挺無聊的。
“那我現在帶你去吃午飯。”他牽著我的手起身,我停了一步:“等會還回來,我就不帶包了。”
摘下肩上的挎包,我漸漸地習慣了被他牽手的感覺,整了整身上的裙子:“好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