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去鳳家,就被鳳微雪給了個下馬威,我的親生父母視養女為掌上明珠,我的出現被他們當成破壞家庭和諧的喪門星,她們根本不愛我,不想要我,我也不要他們。
我寧願做個在外挺直脊梁的孤兒,也不願在鳳家當什麼低聲下氣的千金。
再說,我養父已經去世了,奶奶對我極好,我不是沒有親人,我還有五陽觀的五位師兄,還有師父。”
“你還記得你有師父。”師父偏頭,沉聲責備:“在外受了委屈,也不曉得回來和師父訴苦。”
“這不是一直沒時間回來嘛。”我用手指頭戳了戳師父的肩,淺淺撒嬌:“師父出關也不告訴我一聲,害的白擔心這麼久了,我還以為我趁著師父閉關在外麵結了婚,師父知道會生我的氣呢。”
師父抬手,溫和地摸了摸我腦袋:“不會生氣,隻會害怕,不能將我的小徒弟照顧得更好。”
“不過師父你就算生氣,現在也先彆發作,我已經決定和他離婚了,用不了多久你徒弟又能乖乖回到你身邊了。”我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閉著雙眼滿足道。
“是他,對你不好?”師父搭在我腦袋上的指尖一顫。
我打個哈欠說:“不能論好不好,事實上是好的,可他心裡有彆人,我膈應。”
“彆人?”
我點點頭:
“那天,我去公司給他送好吃的,他的秘書和我說,他出去見合作夥伴了。我沒多想,就離開公司去辦自己的事了。
可在路上,我看見了他,他身邊還有一名穿著紅禮服的漂亮女人,那個女人幫他整領帶,還抱他。
我當時心裡很亂,但還是選擇,相信他。哪怕晚上我問他中午去了什麼地方,他和我撒謊,我也在替他找理由,強迫自己對他有信心。
我覺得,作為他的妻子,我該給他的信任已經給了,我已經做到仁至義儘的地步了,可他第二天竟然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
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那個女人是想當著他的麵演戲給我看,她說的話,半真半假,我一清二楚,我隻是對自己丈夫的反應,很失望。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護過我,放任那個女人做令我誤解的事,他真有急事要離開,可以和我解釋清楚,可他急匆匆的就送那個女人回去了。
我不舒服的時候,很盼著他在身邊,之前我被殷芷毒的吐血,他在我床前好幾夜都沒敢合眼,哪怕我醒了,他也將公司的事拋在一邊,什麼都不管的陪著我,照顧我,可他在那個女人麵前失控了……
他走的很急,讓我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抓不住他。他一夜未歸時,我的心就涼了……
師父,我是個薄情的人,誰讓我心寒,我就會離他遠遠的,永遠不原諒他,記恨他一輩子。”
“他、若真有難言之隱呢?或許,他離開,和那個女人無關。”師父踟躕開口。
我搖頭,捶捶心口矯揉造作地歎氣:
“梔梔很脆弱的,吃不了愛情的苦。梔梔還是賴在師父身邊啃老吧。
雖然他是個很好的人,但他和梔梔八字不合。
師父你知道嗎,我的八字克他,當初他爹執意選我給他配婚,就是為了壓住他的冤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其實,他算個很好的老板,挺大度一男人,明明知道我克他還敢把我放在他身邊,他就不怕自己哪天被我克破產了。”
師父極有深意地低喃:“愛一個人,即便相生相克,也會、難以自控。”
我昂頭看天上的大白月亮:“師父,咱們師徒倆好久沒有單獨相處了,你今晚陪我多坐一會好不好?”
“嗯,隨你。”
我想了想,忍不住朝他顯擺:“師父,你上次給我的兩本秘籍是真的好用哎!那裡麵的功法可比你以前教我的容易多了!”
師父撫我腦袋的手一頓:“什麼秘籍?”
我說:“《周天運轉》和《造化億世》啊!那不是師父送過去的麼?我看旁邊還有師父的青鳥玉佩。不過師父你收的好快,太小氣了,幸虧我記性好,一遍就把那些功法全記住了,要不然……”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師父冰冷的手掌就略有些許激動地攥住了我手腕,聲音發悶,微顫:“梔梔,你能看懂那兩本秘籍?”
我臉一沉,無奈把爪子收回來:
“師父啊,你老人家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你給我秘籍看,難道不是因為你算出我能看懂?哦……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那麼急著把秘籍收回去,是以為我笨,看不懂,就想著不做無用功了是不是?”
師父這次怔了很久。
我覺得師父可能是對自己的本事有些誤解,他總以為自己養了個廢物點心徒弟。
我甚是心累地抬手證明給他看:“真能看懂,師父你不信,我露一手給你看看!”
隨後我找了《周天運轉》裡最好看的一招用給他看,銀色流光從掌心裡飛流而上,直入夜幕。
無數銀光點點鑲入夜空,月夜點星,熠熠生輝。
不過片刻,滿天幕都是碎星點點,月亮高掛九天,星辰為伴,不減其華……
我收手,抬掌又釋出萬千靈蝶,蝶舞繞他衣袖,盤踞在靈山芳草深處。
“造化蝶!”師父陡然站起來,驚得袖上靈蝶振翅飛離。
而也是這脫口而出的三個字眼……讓我發現,師父的聲音,好像和殷長燼,有點像……
長得帥的人,說話聲音都一樣有磁性嗎?
“師父?”我扯了扯師父的袖角,一頭霧水地看著師父。
師父恍然回過神,目光躲閃的猶豫片刻,才再陪我坐下來。
“您怎麼了啊?”
師父暗暗攥緊雙手,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師父這次,可能真的大錯特錯了……”
“師父?您……不會後悔教我殺傷性這麼大的法術了吧!”
我沒心沒肺的立馬把爪子從他身上收回來,抱住自己堅決道:
“師父你教都教了,不能再收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嘗到點會法術的甜頭,你要是再把我打回原形,我會抑鬱的!
師父你以前就不愛教我正經法術,你這樣會把我養廢的!我出門說我是紫陽師兄的師妹都沒人信,說是你徒弟更沒人信!
去年我還看見你偷偷指點紫陽師兄法力了呢,我是徒弟他是徒侄論遠近親疏你也得偏心我才對,你不能區彆對待不然我就賴在你閉關的洞府門口不走,我整天和你哭讓你沒辦法修煉!”
他見我像個刺蝟似的防備著他,赤眸深深,沉默良久。
“為師,不是要收你法力,為師隻是在想……乖徒,你能看懂那兩本書上的記載?”
突然叫我乖徒,師父八成又是想坑我。
我默默從石頭上爬起來,轉身就跑:“我要回去睡覺!”
師父追上來:“乖徒,你同師父說說。”
我沒好氣地踩著石頭小心下山:
“師父你上回叫我乖徒,坑我吃了三個大紅薯,害我兩天沒吃下飯。上上次叫我乖徒,讓我給你抄東西,我手都要抄骨折了!”
“這次為師、不坑你,隻是想請乖徒,指點迷津。”
“我不信,秘籍是你給我的,你怎麼可能還需要我為你指點迷津。”
“為師……當日給錯了,過了半晌才發現,那兩本,為師自己都沒看懂。”
“真的?”
“真的!”師父態度很正地軟聲添了句:“求你,梔梔。”
我:“……”
不行,師父這樣,和殷長燼那狗男人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騙徒弟是要天打雷劈的。”
“好。”
我:“……那個,我那個還沒來得及離的未離夫,怎麼樣了?”
他:“讓紫陽照顧著,死不了。”
“哦。”我這才肯停下來,撈了撈袖子,“對了還有,師父,我要驅寒丹。”
“晚點給你。”
“行!”我朝他伸手,“書給我。”
他抬手,掌中迅速化出兩本熟悉的秘籍。
我拿過秘籍翻開,問他:“師父你想知道什麼?”
師父湊過來,灼熱的吐息掃得我耳根癢癢,抬起瑩白指尖,朝書上的朱砂花紋一點:“為師,看不懂這花,是什麼意思。”
我道:“這應該是一種記載法術的方式,你照著這個花紋練,就能練成裡麵的每一個術法……不過我練的時候,像是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的腦子,仿佛是,心經。”
師父思索片刻,索性直接把書翻到其中一頁,問我:“這一招會嗎?能不能教給師父?”
我有點受寵若驚:“師父你折煞徒兒了,徒兒可以做一遍,給師父看。”
他淡淡道:“不必,手拿過來,師父傳一下。”
我震驚:“複製粘貼啊!”
他道:“差不多。”
我老實把手送進了他冰涼的掌心,隻覺掌中癢癢的,有股暖流滲出,隨後功力便被師父給薅走了……
“多謝乖徒,為師明日帶你吃小籠包。”
我師父用完就跑,我連忙喊道:“哎師父,我的驅寒丹!”
師父沒心沒肺地勾唇,“你身邊都有移動暖爐了,要什麼驅寒丹。”
我嗆住:“可我們要離婚了啊!”
師父揮袖瀟灑離去:“無妨,大不了你包養他,他好說話的,錢你看著給!”
我:“……”
我受不了地拎裙子跟上去,追著他的背影委屈控訴:
“師父你看我是不是很像個大冤種?我腦子有問題那麼明顯嗎?我現在,是被包養的那一方,他每個月得給我錢,我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玩他的、呃拿他的錢玩!
我和他離婚,是因為我們倆感情破裂,師父你知道什麼是破裂嗎,就是我們掰了,一拍兩散!
誰也不管誰的那種!
你給我出這餿主意,感情我離婚還不能踹了他,還要倒貼錢給他……師父,你覺得這像話嗎?”
師父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沐著清風明月,爽朗道:“不想倒貼錢?那可以不離婚。”
“可師父、你忍心看著我在殷家受委屈嗎?我上次可是被他的曖昧對象差點弄死,我過敏很嚴重的。”
“嗯,徒兒你可以報複回去。”
“怎麼報複?我也去找個曖昧對象給他下藥?”
師父步子一頓,“嗯梔梔,我們玄門中人比較看重道德層麵,你真這樣做,有點丟人……”
“那我還能怎麼報複?”
“比如,讓他為你當牛做馬,花光他的錢。”
“花光他的錢……師父,你是在報複我還是在報複他啊,他可是首富啊!”
他的錢,我十輩子都不一定能花得完。
師父耐心地給我傳授經驗:
“梔梔你要學會拿捏男人,比如,你要懂,如何向男人撒氣,如何管住一個男人的財政大權,如何讓他,離不開你。
你既然需要他,就將他留在身邊利用,你高興就陪陪他,不高興,就罵他幾句,你要讓他時刻清醒的認知到,他離不開你。
實在不行,你放幾隻野鬼去咬他給他漲漲記性,師父幫你抓。總之,不能委屈了你自己。”
我:“師父我懷疑你在教我ua他。”
師父心情甚好地鼓勵我:“不聽話的男人,就得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