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勁往他懷裡拱,昂頭,唇瓣無意擦過他的耳尖,玩心大起張嘴一口含住,伸出舌尖挑逗舔弄。
他被我折騰得耳廓迅速火紅發燙,箍著我的腰哽咽著輕聲同我商量:“丫丫,輕些……”
我繼續蹭他的俊臉,抱著他不撒手,昏昏沉沉地附在他耳畔淺吟:“長燼……你慢死了,都不來救我……”
“丫丫……”
“長燼,好大的火,我要被人掐死了……你討厭,出門都不帶我……是不是不疼我了。”
“丫丫,你、想起來了?”
我晃了晃腦袋,頭重腳輕地趴他懷裡胡說八道:“什麼想起來了?長燼,抱住我,冷……”
“好……我抱緊丫丫。”
旁邊的範大哥心裡很不是滋味地啟唇:
“梔梔她、這輩子怕是來報恩的,要不然怎麼可能那樣巧合,老板你轉世在桃木村,她就生長在望仙村。”
白大哥也說:
“是啊老板……她當年被遺棄在你的府邸門口,快要被凍死的時候,是你脫了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她小小年紀就喜歡抓著你的手,讓你教她拿筆練字……
後來,也是因為老板你,才讓她落的一身寒症,誤害她斷了一雙手筋。
上輩子欠你的,梔梔這輩子都還給了你,若不是你們之間還有暖暖這個因果羈絆在,梔梔與老板你,怕是已經有緣無分了……”
青陽師兄按緊張牙舞爪的樂顏姐姐,擔憂道:
“梔梔當年是在玄門水牢裡受了太大刺激才會選擇性忘記與你相關的所有事,我去問過這方麵的專家,他們說選擇性失憶,以後還是會有恢複記憶的可能。
她要是記起來你就是當年那個負了她,害她落了一身傷的謝星珩……師伯你怕是要完蛋。
就我家這個,當初我哄她我無縫銜接有了彆的女人,她恨了我四五年!我那時還沒舍得對她有身體上的傷害呢!
師伯你……單是你騙梔梔,答應陪她一起去看日出,結果卻把她丟給你青梅竹馬的哥哥教訓,害她被那些人挑斷手筋,疼得死去活來命都快沒了……
我覺得,你完全夠資格領一份妻離子散、孤家寡人套餐。”
“就是!冥王你太不是人了,你做的那些事,換做我,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樂顏姐姐醉醺醺地壯著膽子吐槽:
“人家梔梔等了你十來年,你把她忘掉了也就算了,還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著你那個青梅竹馬欺負她!
你不許她進你房間,你爸媽又逼著她給你傳宗接代,外麵雨下那麼大,你把她趕出去害她隻能縮在牆角挨凍,被雨淋了一夜!
她發高燒你也不管她,還讓她去山上給你的青梅竹馬采藥,要不是這丫的命大,連山神都看不下去了,她早就墜下懸崖死無全屍了,你的心怎麼那樣狠呢!
她剛來五陽觀的時候,隻要犯寒症,就疼得揪著青陽袖子哭,你自己也感受過,她那舊疾發作起來連呼吸都是冰的……
可想而知她當年都在你身邊受了多少苦,漓漓帶我看她的回憶時,我都快心疼哭了,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梔梔的記憶會恢複,到時候你就隻有一個下場,追妻火葬場!”
“樂顏妹子,話不是這麼說的……老板雖然上輩子的確不做人,但老板在回到冥界後,確實後悔了。還因為那些舊事差點走火入魔。”
“都是天意弄人啊!”
紫陽師兄捋著胡子感慨萬千:
“人的記憶,七年一清,師伯入世成了凡人,難免會為天道所掌控,忘記小梔梔,也是天意,與小梔梔的那段緣分,在那時候相遇,注定沒有結果。哎,要是晚遇見幾年就好嘍。”
“晚遇見幾年才不好呢,說不準冥王早已和他那個青梅竹馬修成正果了,估摸也沒小梔梔什麼事了。”樂顏姐姐不高興抗議。
“怎麼可能!”
範大哥第一個反駁:
“那個什麼青梅竹馬,其實是老天爺給老板設的一道劫關,上任冥帝卸任後,我們老板被天道擇中為新任冥王,但繼任冥王就得先經曆天地人三劫,七情六欲之淒苦。
用現在的話說,老板的出廠設置就是體弱多病活不久,求不得且放不下,老板他不是存心要忘記小梔梔的,主要是梔梔的出現本就是個變故,老板曆劫那一世,是必須要喜歡青梅竹馬的。
而梔梔在青梅竹馬出現之前就……勾得我們老板神魂大亂,上頭肯定不會允許梔梔破壞老板曆劫的計劃,就強製讓我們老板忘記梔梔這個插曲……
就像紫陽老頭所說,忘記小梔梔乃是天意,梔梔和老板在錯誤的時間相遇,注定沒有好結果。
加之,最開始上天給我們老板設計的人生劇本,就是老板喜歡青梅竹馬至深,卻被青梅竹馬辜負傷害。
你們不曉得,那天上的神仙寫命格太殘忍了,那場劫難中,我們老板會在十來歲時就生出保護疼愛青梅竹馬一輩子的念頭,但青梅竹馬從頭到尾對老板都隻是利用。
老板家有錢,青梅竹馬隻想抱老板大腿吃香喝辣達到自己大富大貴的目的,而老板的死因,也是親眼看見青梅出軌,並聽見青梅竹馬和出軌對象吐露她接近老板,純粹是為了錢,對老板沒有一分愛,這才一時氣急攻心,吐血病死在醫院中。
但梔梔的出現,徹底打亂了老板的命盤,老板後來壓根不是被青梅竹馬氣死的,而是得知青梅竹馬欺負梔梔,算計老板的真相,活活愧疚死的……”
“說起來,老板上輩子的死和梔梔那位好奶奶也脫不了乾係。”
白大哥無奈嘟囔:“梔梔被那個女人的哥哥堵在山洞裡割斷了手筋以後,就特彆害怕我們老板,本來呢,老板以為梔梔想通了,老板也沒料到那群人下手如此狠。
當初老板確實渾蛋,被那個青梅花言巧語衝昏了頭,答應把梔梔交給青梅處理,老板其實就是想嚇嚇梔梔,讓梔梔知難而退。
老板那會子是另有安排的,老板誤以為梔梔是為了錢才嫁給自己,老板和他父母都講好了,隻要梔梔自己願意離開,老板父母就再給梔梔一筆錢,承擔梔梔從高中到大學的所有學雜生活費。
老板是想把梔梔嚇唬走,好讓梔梔乖乖回學校上課,免得為了他耽擱一片光明的人生。
事發之後,梔梔也確如老板所願,不再滯留於謝家,老板躲了好幾天清閒,但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老板最終還是不放心,出門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下梔梔近況,這一探,才知道梔梔壓根沒回秦家。
同一天,老板正好撞見了同村的同齡人楚五城,那家夥原本是老板的好兄弟來著,以往和老板最有話題聊,可那天卻見著老板就一拳頭揮了過去。
老板也是那會子才知道,梔梔被人挑斷手筋,差點失血過多死在山洞裡,是楚五城上山找沒回家的羊,才陰差陽錯撞見昏迷的梔梔。
楚五城要帶梔梔去醫療室,梔梔卻堅持先回家,楚五城沒法子,隻能先背梔梔去找老板,可那晚,老板……和青梅竹馬在一起,咳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梔梔看見老板抱著青梅竹馬,聽見老板說了一些傷人的話。
後來梔梔就哭著求楚五城帶自己走,楚五城見梔梔實在沒地方去,就把梔梔偷偷帶回自己家,給梔梔簡單處理了傷口,天亮後,梔梔就冒雨離開了楚家。
楚五城也以為梔梔是回娘家了,可那天楚五城又上山找羊,又在原來的山洞裡看見了梔梔,梔梔哪裡都沒去,躲在洞裡三天沒吃飯把自己餓暈了。
楚五城抱起梔梔,發現梔梔全身都在發燙,這才把梔梔送去了鄉鎮衛生院。
梔梔燒是退了,奈何一雙手腕沒有及時治療……那時候說是治不好了。”
範大哥倒上一杯酒,續上他的故事:
“老板得知一切後就去醫院看望梔梔,梔梔那會子還昏迷著,老板看見梔梔受傷的手腕也自責不已,老板去找青梅要說法,但青梅……到底有個天道外掛在,三言兩語就把老板糊弄了過去,還裝得自己像無辜受害人。
老板並沒有和青梅計較,但對梔梔……老板心中有愧,就不像從前那樣冷漠了。
可發生這種事,擱在哪個姑娘身上都承受不住,梔梔從衛生院裡蘇醒過來以後,見到老板就害怕大哭,老板沒辦法,隻能請楚五城幫忙照顧梔梔。
梔梔那回受的打擊太強,出院當天,就和老板辦了離婚手續,也沒要老板的錢。
這人呐,就是容易大腦短路,梔梔在老板身邊的時候老板不在乎,梔梔走了,老板又總是想起梔梔。
老板偷偷去梔梔家看望梔梔,發現梔梔過的不好,自己心裡也不舒服,本來完全放在青梅身上的心思被梔梔這麼一分,老板就對青梅沒什麼感覺了。
天意弄人,後來老板無意發現青梅和彆的男人廝混,也按命格所寫的那樣,親耳聽見青梅說,青梅不愛他,青梅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他舍得在青梅身上花錢。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老板並沒有按劇本所設定的那樣崩潰,被氣死。
直到,老板聽到青梅詳細交代她如何欺負梔梔,算計梔梔,利用老板虐待梔梔……以及,青梅是故意讓哥哥廢了梔梔一雙手。
原本她哥哥是想對梔梔起賊心的,可惜那晚梔梔疼的發了瘋,外麵又一道雷劈在了洞口,她哥哥害怕遭天譴,這才放過了梔梔。
老板知道這些真相,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梔梔,那會子,老板已是到了油儘燈枯之境,是強撐著虛弱身體回望仙村找梔梔的。
可老板那天沒有見到梔梔,隻見到秦家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心疼自己孫女在謝家受了那麼多苦,就一股腦的把所有事都給發泄了出來,包括,當初梔梔被養父賣給謝家做童養媳衝喜,梔梔本來是死也不樂意嫁人的,直到聽說要衝喜的對象是老板,梔梔才肯上謝家花轎。
梔梔說……嫁給小病秧子,小病秧子一定會待她好,她終於等到小病秧子去接她了……”
白大哥抹了把眼淚,傷情哽咽:“小梔梔啊,當年發現老板不認識她了,肯定心都碎了,念了老板十來年,終於能嫁給老板了,可老板卻為了青梅竹馬那樣傷害她……老板你注孤生啊!”
範大哥把剩下的酒喝完:
“老板也是得知這些舊事,才又悔又惱,氣急攻心,倒了下去。再後來,老板臨死前最後一個心願就是再見梔梔一麵。
然造化弄人,老板沒見到梔梔,誤以為梔梔此生都不肯原諒他了。
老板下去以後,為了梔梔差點走火入魔,剛繼任冥王那幾年,老板每天都拚命處理冥殿公務,一到夜深人靜就盯著燭火發呆掉眼淚。
但凡梔梔不喜歡的東西,老板看見就會發怒,可把冥殿那些宮女給嚇得不輕。”
“老板不敢上來見梔梔,老板以為就算自己死了,梔梔也不肯原諒自己。
不久,為了陰陽兩界的平衡,老板占據了另一個分身殷長燼的身體,即便同在陽間,同在京城,老板也隻敢隔著一條大道,遠遠的看一眼梔梔。
我們勸過老板……梔梔從前那樣深愛老板,老板如果肯去向梔梔解釋,大不了……任梔梔發幾通脾氣,老板再態度堅決點,努力改過自新,梔梔應該能原諒老板,兩口子,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可老板卻說、梔梔被傷的那樣重,隻要梔梔看見他,就是切膚之痛,他的出現,隻會給梔梔帶來無儘痛苦,讓梔梔想起不堪的從前……
老板不肯啊,隻能獨自煎熬著。好在前幾年尊主窺探梔梔的記憶,發現當年梔梔並不是不肯去見老板,而是也出了車禍,才會錯過最後一眼。這才解了老板多年的心結。”
“後麵的事,我們大家就都知道了。”
紫陽師兄啞著嗓子對酒歎息:
“梔梔失去了那些年的記憶,對你們而言,或許是件好事。至少,師伯你還有機會對梔梔好,彌補梔梔。”
長燼摟著渾身燥熱,心浮氣躁的我,輕輕撫著我脊背,愧疚輕喃:“欠她的,我此生都彌補不儘。”
我渾渾噩噩地伏在他肩頭打個酒嗝,悶聲同他撒嬌:
“長燼,你要彌補誰……熱死了,我們回家睡覺好不好……”
他沉下呼吸,柔聲應我:“好,丫丫,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