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來人!”
“鬨鬼了!來人啊!”
就像瘋了一般,文誌章瘋狂地叫喊著!
可詭異的是,周遭原本無比喜慶的氛圍,一瞬間變得無比陰森!
那陽光照耀的婚堂,一瞬間變成了陰森恐怖的大殿!
那這個原本喜笑顏開的賓客,在這會兒突然沒了表情,臉上沒了一點兒血色,一個個站起來,又瘦又高,一隻隻眼睛,無神地盯著文誌章!
然後,那些賓客身上,血肉撕裂!
破皮而出的是一個個青麵獠牙的可怖鬼神,三頭六臂,麵目猙獰,手握布滿血汙的刑具,頸戴人頭串成的項鏈兒,從人的血肉裡跳出來,張牙舞爪!
噗嗤!
其中一個鬼差,提起兩根寒光閃閃的鐵鉤,紮破血肉,直接將文誌章淩空吊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猛然襲來,疼得這位六品員外郎撕心裂肺地叫!
而那森羅百鬼,一字排開,在那紅紗文至秀旁,讓開一條道兒來,一個身穿黑白戲袍,臉戴判官臉譜的身影緩緩出現。
“文誌章,你可知罪?”
“本官……何罪之有?”文誌章忍受痛苦,開口反問。
直到這會兒,他還保留著最後一絲意識。
曉得殺死文至秀這事兒,那是絕對不能說的!
一說,他這輩子就全完了!
但隻要他不承認,凶手也被滅口了,誰都拿他沒辦法!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的是,這地兒,可不跟他講道理!
那話一出,一個小鬼兒嘿嘿一笑,提起那門板兒大的斧頭,唰一聲直接將文誌章胳膊砍斷了一隻下來!
鮮血噴濺如注!
殺豬般的慘嚎聲響徹大殿!
唰!
又是一斧!
文誌章一條大腿,也被卸了下來!
疼得他又是冷汗直流,麵無血色!
堂堂員外郎,何曾遭受這種痛苦?
當即招了!
“我說!我說!”
“我殺了文至秀!我殺了自個兒的結發之妻!”
“我早已厭倦了她,可顧及名聲,不敢休她,又聽聞玉秀這蛇蠍女人蠱惑,便請人將至秀殺死!”
“那殺他的凶手,是我在江湖上找來,許以重利,讓他殺了至秀!”
“事成以後,我再將他殺死,便已死無對證!”
“本官還與朱雀城梨花樓老板合謀,將梨花樓的對頭清風樓老板溺殺與洛水!”
“……”
一樁樁,一件件,在那小鬼兒慘無人道的劈砍下,文誌章將這些年乾的惡事兒,一一交代出來!
終於,等他完全說完了以後,那鬼差將他放了下來。
拉出一張無比龐大的虎頭鍘!
兩個鬼差將他押送過去,那判官兒手起刀落,哢嚓一聲,人頭落地!
呼!
文誌章猛然驚醒過來,滿頭大汗!
抬頭望去,卻發現自個兒仍是在喜慶熱鬨的婚堂之上!
他愣了。
是夢境麼?
儘管一時間難以理解。
但多年來養成的處變不驚的能力,還是讓文誌章極快反應過來,強忍心頭驚駭,輕輕將新娘的頭紗挑起來。
但這會兒,原本熱鬨的賓客吧,一片死寂。
“文大人……你說的……是真的?”
“文大人……糊塗啊!”
“呸!什麼文大人!這個惡貫滿盈的混蛋!”
“去死!去死!去死!”
“……”
熱鬨的恭賀聲,一瞬間變成了冷厲的斥責!
就好像在那一瞬間,文誌章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
文誌章愣了,新娘子也一臉驚恐地望著他,朱唇顫抖,難以置信。
文誌章下意識看向座上的二皇子。
後者正臉色無比陰沉地看著他。
“文誌章!你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嗎!”
“那些事兒,夠砍你十八回腦袋了!”
文誌章一驚!
當即隱隱明白過來!
不會是方才他在“夢境”中說的一切……在現實也說出來了吧?
他正欲開口解釋。
卻發現,說不出話了。
然後,他的視野開始朝一邊不可抗拒地傾斜,變低,最後……
砰!
與整個地麵齊平。
那一刻,文誌章看到了,亂作一團的賓客中,沒有了腦袋的,一身新郎裝的自個兒。
(本章完)